而竹屋外又断断续续下起雨,明明才午时,却已显露灰暗阴沉,好似天就要黑了。
朱珠吃饱喝足撑得走不动道,司蓝站在窗旁眺望远处朦胧山林,缓缓出声:“师妹,我们不如等师傅回天恨谷交待一番,再出谷吧。”
“什么?”朱珠偏头看了过去,还以为自己听错声,“上回师姐说等日头转凉出发,现下怎么又变了?”
司蓝抿唇,迟疑的迎上朱珠目光应:“原本是如此打算,可现下阴雨绵绵,天气阴寒,冬衣行李负担太多,我觉得还是明春出谷最适宜。”
明日复明日,日期变了又变。
就算朱珠再迟钝,这会怎么都能察觉到司蓝她多半是不想出天恨谷。
“可师傅回天恨谷的日子从不固定,我们干等,还不知要几年。”朱珠站起身走到窗旁,目光看向司蓝,“再说我们现下有钱,行李衣物之类,出谷花钱买就是,其实我们不用带什么的。”
“可我们私自出谷,师傅若是见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师傅她老人家长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发现我们不见,恐怕都要猴年马月了。”
朱珠见司蓝没了声,稍稍凑近到跟前,眼眸直直打量唤:“师姐,你是不是不想出谷啊?”
“是。”司蓝迎上朱珠投来的探询目光,坦诚应道,抬手轻触她侧脸,凝重道,“可师妹既然非出天恨谷不可,那我们明日就出谷吧。”
“这、这么突然的嘛?”
“嗯,事不宜迟,早去早回,我不想在外逗留太久。”
这夜里雨水不停,竹屋阁楼灯火亦是深夜都不曾熄灭。
朱珠泛困的躺在竹榻,瞧着忙碌不停的司蓝,疑惑唤:“师姐,还不睡么?”
司蓝探手整理两人衣物应:“不急,师妹,这两条发绳要带吗?”
“这种东西山下多的是,到时花钱再买吧。”朱珠困顿的揉着眼应话。
“依师妹所言,除了银票什么都不用带么?”司蓝神情有些低郁,指腹摩挲发绳,并未舍下。
这是朱珠过去央求自己给她编制发绳。
朱珠还浑然不觉司蓝的情绪变化,应道:“对啊,我们只要有钱,别的都可以不要了。”
轻装上路,多方便啊,朱珠如是想着。
可落在司蓝眼里,更觉朱珠没心没肺不念过往,峨眉微皱,将发绳放于一旁,置气出声:“既然如此,明日师妹不如光着身子出谷,更省事?”
这话一出,朱珠才察觉司蓝的不对劲。
朱珠坐起身看向站立在不远处的司蓝,只见她清雅绝尘面容藏于灰暗之中,周身满是疏离低压,连忙下榻凑近唤:“师姐,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