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因为钱,你的母亲也不至于治疗到一半被迫出院……”
“说句不好听的,鸿雁到死也只会在游城的葫芦巷里,跟他爷爷一样给人修车看门。”
“而你却不一样,你是要坐在秋城商业区的大楼里的……”
讲实话,当年还小的时候听到他小姨那番话的心情,鸿雁已经记不得了。
而如今,隔了不到十几米的地方,南南的小姨说出来的话让人如坠冰窖。
如若说无父无母没教养,鸿雁还能安慰自己出身不是由他决定的。
现在讲他和甘之南一个天一个地再无相交的可能,鸿雁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划开了无数个大口子,汩汩地往外流血,似是凉透死过一般。
他小姨那样的人,惯会令人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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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背离
那日,鸿雁挂在墙上硬生生等了他小姨一个小时,腰酸背痛地下来时,见人都是呲牙咧嘴的,和甘之南聊天才知道,对方不仅把3000米接了,还顺带着将接力也替了。
鸿雁回去后在腰背上连擦了几日的药酒不见好,索性放弃运动会大显身手了。
游高的运动会惯是些裹脚布似的开场白,只见上台发言的人一个赛一个激情,底下站着的学生个顶个困倦。
沈仄刚打了个哈欠硬从眼角憋出几滴泪,他看向一旁的鸿雁,小声地吐槽道:“偏要我们七点站好队,静听他们两个小时的发言……寻常也不见那么能说。”
鸿雁认同地点了点头,接道:“再激情的心也要被两小时朗读磨灭了。”
“对了,雁子,南哥替你的3000米在什么时候?”
“开幕式结束就要检录了。”,鸿雁往身后瞧了一眼,看到甘之南的目光朝自己投过来,忙说了一句,“实在跑不下来,走着也行。”
“对对对,身体健康最重要,我上次跑个1000米回来大腿酸了一个星期。”,沈仄应和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游高把3000米放第一个?是打算上演无人生还呢?”
鸿雁将头扭了回来,摆了摆手道:“不知道,可能是操场太小,跑垮了一堆人后能挤得下吧。”
就在两人安静下来一秒后,甘之南突然开口道:“我能。”
和他不相熟的沈仄听了这话像是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他的目光从身后的甘之南移到一旁的鸿雁,声音也拉了个长的,“啊——”
他对鸿雁使了个小眼色,大概是问甘之南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