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动一下胳膊爬进屋里拿药,但胳膊被打断了,根本动弹不了,双腿也像是废了一般,怎么挪都挪不动。
噗,江鸢从胸腔里再次吐出一口热血,整个唇瓣都被鲜血染红。
眼睛里的血丝愈发多了起来。
江鸢啊江鸢。她自己念着自己的名字,翻身躺平,眼神呆滞的看着黑夜里皎洁的月光和点点的繁星,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摄政王的女儿?太后的入幕之宾?其实,你就是个废物。江郑平想杀你,太后想杀你,你仗着会些武功,有点小聪明就想独善其身,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有此下场,皆是你自作自受。
江鸳,你连小青姑娘都不如。
江鸢再醒来, 已经是两天后。
她全身阵痛的睁开眼睛,头顶是膏粱锦绣,鲁缟齐纨, 如此奢华的装饰, 定不是她那破布填满的西厢房, 而且看这金黄的色彩,应当是宫中的那位太后的寝宫。
呵,江鸢还以为那晚护城河一别, 她派来的杀手会借自己将死之际, 补上一刀杀了自己, 没想到她倒竟救了自己。
醒了。萧莫辛端着粥过来。
江鸢下意识想动着坐起,但这会儿才发现胳膊和双腿都打了板子, 她能转动的只有脑袋, 好像粘板上的鱼肉,又烂又臭。
萧莫辛提着长裙弯腰坐在床榻旁,轻轻搅动着八珍汤, 舀起一勺轻轻吹凉,低身送到她嘴边, 温声道:喝点粥吧, 两天了,只喝了些水,肚里应该是饿了。
江鸢张嘴吃下, 不热,刚刚好。
她喝一口, 萧莫辛喂一口, 一碗八珍粥很快便见了底。
喝完最后一口,萧莫辛把勺子放进碗里, 搁在一旁高腿木桌上,又折身过来,从袖中拿出细绢帮江鸢擦拭着嘴角,说道:打成这样都没死,也是你命大。
也多亏托太后洪福,没有最后补我那一刀。江鸢看着她说。
萧莫辛擦拭的动作猛然滞住,抬眸对上江鸢眼睛,以前每次见了,她这双眼睛总是灵动的活泼,一眼就能望到底,今日却是变了,像沉寂许久的古井,平静如斯。
萧莫辛缓缓收回手,轻笑道:身体废了,脑子倒还是清醒。本宫找人把胳膊给你接了回去,身上的伤也用了最好的伤药,不出一月,你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