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与主人同心同体,不住嗡鸣。
两柄剑灵光交织,一点点破开层层堆迭的坚韧树皮。最终,抵着青色妖丹穿脑而过!
树妖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祝南风力竭,失去控制的仙剑“哐当”落地,表面布满裂纹的妖丹滚远。
阿欢跌跌撞撞跑过来,被根茎绊倒。她赶忙爬起,将祝南风小心翼翼扶在自己腿上。
“南风、南风,你疼吗?”她问。
清俊的少年左手抚上她的脸,因痛楚而皱着眉,却扯出一抹笑:“阿欢。”
心口好疼。
在看到少年的笑容时,疼痛却反而愈盛。
阿欢扶着对方的手也开始颤抖。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只一直问:“你疼不疼?”
“……”祝南风没有回答。他声音低低,也温柔:“我有保护好你……吗?”
明明该是肯定句,却仿佛不太自信。
阿欢呆呆看他,一双泼墨的眸睁得极大。她下意识拼命点头,晃得满头披散的黑发凌乱。
祝南风终于放心:“你无事,就……”
话音未落,那只手垂了下去。
指尖在她苍白的脸上画出一道鲜红血迹。
“南风。”
阿欢喊他,得不到回应。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喂他,祝南风陷入昏迷,咽不下去。
伤口处的血一直流,带走身体的热度。
阿欢徒劳地拿衣服盖在他身上,想保留一些温度。
可是没有用。
阿欢拿出更多丹药,所有的衣服,堆在祝南风身上。她心口又开始疼,好疼好疼,几乎要让人无法忍受。
自从得到阿乐的心以后,她所唯一能感受到的痛觉,从来出现在难过的时候。可这比身体上的疼痛更难以承受,却是谁都无法来替她。
阿欢想,要向其他人求救。谁也好,随便哪个人也好……
她将所有的传音符取出,扔向空中。
没有灵力加持的传音符飞不出妖阵。
周遭,只余无尽风声。
阿欢呆坐原地想了好久。也许是一会儿,可在她的认知中,几乎一辈子。
以前,祝南风抱着她时,在想什么。
她想起冰原,想起父母。想起亚父的教导,想起……想起阿乐。想起他说,我们和这世上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想起她初到玄清宗,对一切懵懵懂懂时,祝南风的笑。
想起他看着自己,眸中落满星光,说:“我会心疼。”
她想,阿欢这时才想。
原来,抱着几乎没有生命的人,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曾经,让祝南风也这么难过。
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又滴落到满地的血液中。
断绳系着的金铃从堆满地面的衣服口袋中滚出,刻满繁杂咒文的表面不住震颤,与空气共振,发出低低铃音。
先前被银镯法器吸收的灵力发出淡淡光芒,又尽数流入金铃之中。
属于男子的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少女肩膀。阿欢颤了一下,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问。
“女孩儿,你为何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