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寒芒刺穿心脏。
强烈的、来自死亡的危机感,令修晏身形瞬间暴涨!
鲜红妖纹爬上纯白雪狼的脸侧,它怒瞪着灿金的双眸,咧嘴露出锋利尖锐的兽牙,然后——
向后,退缩了一步。
本能带来的恐惧压过一切,体型颇大的白狼尾巴垂下,原本压在少女身上的前爪小心翼翼地抬起,又向后挪啊挪,尽可能地缩到山洞角落,努力远离着对方。
剑意凝成的剑影悬于半空,映出女子锐利双眸。在她身后,天空苍海翻涌。
修道之途,剑法演化变数无穷。贺兰亭年少时,也曾追求过繁复剑招,挽剑如花。可如今怒极,剑意却是沉寂的,寒凉冰冷,透着深海的温度与寂暗。
阿欢:“贺兰?”
她仍保持着被扑倒时的姿势,洁白衣裙散落满地。阿欢疑惑,想起过往两人的交谈,又似恍然:“你要杀我吗?”
女孩儿的声音多平静。像尚且不知何为对错的孩童,残忍又天真。
她怎么敢,这样想。
有那么一瞬间,贺兰几乎觉得自己恨阿欢。恨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不……把他当一回事。
心中的念头明明是,这次,一定要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一点儿教训。
可最后,本命剑影却无言消散。
贺兰垂下眸,衣袖一晃,轻柔灵力便将阿欢从地面扶起。墨发的少女立于洞穴中央,呆呆地看着贺兰。又想转过头看瑟缩在角落内的白狼时,被修长的手指捏住下巴。
有些粗粝的指腹划过泛着水光的唇瓣,阿欢下意识侧过脸蹭了蹭男人指节,以为,贺兰会吻自己。或者像往常那样,带着笑意捏捏她脸颊。
有那么一些时候,阿欢会像是顺从的人偶。将自己的意志藏起,显露出的,只有在一些无关紧要事情上的遵从。
贺兰亭从来没有哪一刻希望看见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