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被苏灵筠听到,苏灵筠不满地斥了她一眼,素竹立刻心虚地埋下头,心??x?内却不以为然。
苏灵筠有些无奈,她知道素竹是怎么想的,只不过他们三人关系复杂,要说谁是恶人,大概她才是吧,毕竟是她用计拆散了他们二人,她不后悔自己做下的事,但轮不到她来数落程清清的不是。
“夫君有事要忙,出去了。”苏灵筠哪里知晓江怀谨去了何处,从起床后,她就没看到他人影,问卫無他只说不知道,就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程清清有些失落。
苏灵筠轻叹一声,不知拿她如何是好,“清清,你这么贸然地跑出来,母亲会担心的,我还是让人回去送个信吧……”
苏灵筠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清清打断,她慌张地喊道:“表姐,你不能这样,要是被舅母知晓我在这里,她一定会叫人过来把我押回去的。表姐,你不是说过,你愿意让我留在江哥哥的身边么?难不成你那些话都是虚情假意?”
苏灵筠额角抽紧,却还是维持一副温和的姿态,“清清,你别着急,我送信不是为了让母亲把你押回去,只是安她的心,以免她以为你失踪了把这事闹大来,我就在信上说你心情忧郁,让你在我这住几日,我好开导一下你,想必母亲不会不同意的。”
程清清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没错,无奈地点了头。
苏灵筠见她同意下来,这才放心,“清清,我先让人给你安排客房,你先把行李放好吧。”
程清清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她笑意盈盈地道:“表姐,我就住在听雪院吧,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空房间便成,这样我们姐妹也好说话。”
苏灵筠略一沉吟,而后微笑,“嗯,也好。”她若是安排一个离听雪院远些的客房,江怀谨估计也会心生不满,以为她是说一套,做一套。
苏灵筠给程清清安排了离听雪院很近一个小侧院,穿过一条甬道,便可从小门进到听雪院。
安排完一切后,苏灵筠端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缓缓饮了一口,清凉的茶汤从喉咙一路滋润到小腹,她心中的躁动逐渐被抚平。
“小姐,你看看姑爷和这位表小姐,他们合起伙来,都欺负到您头上了,您还替他们忙前忙后的。”素竹忍不住在她耳边抱怨起来,她气得都想说一句狗男女了。
苏灵筠闻言摇了摇头,她母亲常说她身边这丫鬟说机灵,但她看她也称不上是机灵,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她还看不清楚她的行事做派。
苏灵筠刚安生片刻,江蕙兰便急匆匆地走进来,也不问候她一声,就气呼呼地道:“嫂子,那个狐狸精在哪里?”
苏灵筠微微沉下面容,“蕙兰,程清清是我的表妹,不是什么狐狸精。”在外人眼中,她和程清清是一家人,她江蕙兰打程清清的脸,就等于打她的,她表面还是要维护一两句的,不然也显得她冷漠无情。
江蕙兰见她替程清清说话,越发气极,“不是狐狸精是什么?我母亲一走,她就堂而皇之地进了江家的门。”
苏灵筠内心有些好笑,却很认真地与她解释:“蕙兰,她是我的表妹,她是来探望我的,和你兄长无关。”
江蕙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灵筠,“嫂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就是为了我兄长而来么?你就不怕她到时把我兄长抢走了?”
江蕙兰虽然有些讨厌苏灵筠,但她现在更讨厌程清清,她除了那张脸,她有什么可取之处?以至于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她。
苏灵筠并不知晓她的想法,若知晓一定会嗤之以鼻,男人本就肤浅,色相对他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程清清不需要什么可取之处,只要有那张脸,就可以让所有男人为她痴迷,只不得到之后是否还会珍惜就另当别论了。
苏灵筠觉得这江蕙兰对江怀瑾的兄妹之情似乎已经超乎寻常,她试探性地道:“蕙兰,我怎么觉得你很讨厌清清?她没招惹到你吧?”
江蕙兰在长辈面前一向装得乖乖巧巧,沉默寡言,而在她瞧不上的人面前则完全不掩饰本性,“我就是讨厌她,谁叫她不知羞耻,不仅勾引我兄长。还要勾引沈凛。”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但苏灵筠却还是听到了‘沈凛’二字,心中不由一阵诧异,她不由得打量了江蕙兰几眼,只见她一脸怨恨。
江蕙兰钟情沈凛?
她先前说的那个瞎了眼的狗男人不会就是沈凛吧?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苏灵筠内心感慨,也终于明白江蕙兰为何这么讨厌程清清,毕竟她的兄长和心上人一个喜欢程清清,一个已经上门去提亲。
苏灵筠也不明白这江蕙兰怎么会与那沈凛有所交集,要是让她知晓,沈凛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她现在怨恨的人大概就成了自己,苏灵筠没笨到要告诉她事实真相。
苏灵筠当做没听到她后面的话,好言相劝道:“蕙兰,我劝你还是别这么说清清了,你兄长和她是两情相悦,若没有我,他们早就结成了夫妻,你兄长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他该生气了。”
苏灵筠这番话非但没有让江蕙兰决定收敛,反而令她越生气,越想和程清清作对,她这嫂子简直就是窝囊废,“嫂子,你怕我兄长,我可不怕,再怎么说,她程清清也只是一个外人,我和兄长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且兄长一向疼我,我就不信他会为了程清清与我置气。”
苏灵筠听完无言以对,滞了片刻,她微笑附和道:“的确,我看得出来你兄长很是疼宠你,连我这枕边人都是及不上的。”
苏灵筠这番话让江蕙兰很是受用,她得意洋洋地道:“嫂子,我知道你没用,你以后就在一旁看着就行,什么也说,什么也没做。”
苏灵筠哑然,只笑了笑不说话。
江惠兰顿觉无趣,于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应付完江蕙兰后,苏灵筠缓缓吐了一口浊气,一旁的素竹走上前,苏灵筠见她张口想说话,立刻抬手制止。
她如今只觉得头都有点疼,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了,莫名想到江怀谨昨夜说的那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她也只能学一学他的做派了。
苏灵筠知道江蕙兰肯定会去找程清清的茬,只是她没想到江蕙兰去得那么快,连给她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给。
那时,她感到有些头疼,正准备回屋躺一会儿,底下的人却匆匆来报,说江蕙兰和程清清打了起来。
江怀谨和薛夫人不在,薛夫人身边的冯嬷嬷平日里虽能震慑住下人,但实在管不到主子头上,唯一一位姨娘更是镇不住江蕙兰,江蕙兰虽是妾室所生,但自小在薛夫人身边长大,她无异于是府中最尊贵的小姐,底下人见分不开她们,只能赶过来通知她这少夫人。
苏灵筠赶过去时,江蕙兰和程清清互相在扯头发,谁也不肯放开,这两位小姐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都端得一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姿态,谁能想到打起架来也是同样凶狠。
苏灵筠看着这乱糟糟,满地簪钗的场面,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起来,不由在心底埋怨起那不见踪影的始作俑者,“蕙兰,清清,你们在做什么?”她走过去,又不敢离得太近,免得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江蕙兰一看到苏灵筠,立刻颐指气使地道:“嫂子,你自己说,你站在哪一边。”
程清清则一脸委屈地看着苏灵筠,“表姐,你快帮帮我,你这位小姑子太蛮不讲理了,我的头发都要被她薅没了。”
她刚说完,江蕙兰立刻用力地拉扯她的头发,程清清疼得哎呦一声,报复性地用力扯她。
看着两人哀嚎不止的痛苦模样,苏灵筠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先放开对方,我才好给你们评理。”苏灵筠柔声劝道。
程清清和江蕙兰此刻也受不住了,一人一句“你先放”说了不下多次。
苏灵筠无奈地道:“我说放,你们就一同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