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在叫他的名字,我是喜欢他……
所以,你要休了我么?”苏灵筠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唇角甚至还浮起抹莫名的浅笑。
她那笑容刺痛了江怀谨的眼,他死死盯着她那双空洞木然的眼眸,那双眼看似在注视着他,实则眼里什么都没有映进去,好像突然之间,她什么都不在意了。
江怀谨心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惶恐,这种陌生让他心生警惕与排斥,也让他陡然竖起一道无形的心墙,将面前的女子隔绝在外,他眉眼骤冷,“你以为我不敢??x?休你么?”
可苏灵筠并不服软,“你有本事就休。”
明明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口吻,却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在人的心头,令人窒闷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江怀谨不喜欢情绪被人左右掌控的感觉,他喜欢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任由他肆意玩弄,在苏灵筠类似于挑衅的话语之下,他的面庞像是笼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冰雪。
这时,他看到桌上苏灵筠写字用剩下的墨水以及纸张,他沉着脸大步走过去,拿起毛笔,沾饱墨水,在纸上笔走龙蛇,不到片刻,一封休书在他笔下生成。
“你既然想要我休你,那便如你所愿。”江怀谨没有动怒,脸上甚至挂着温柔的微笑,可这样的温柔在这样的情境下只会显得格外残忍。
苏灵筠看着那被丢在地上的休书,面不改色地走上前,缓缓弯下腰肢捡来,当她直起身子的时候,好像所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全部都卸下了,变得无比地轻松。
好像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在等着今日这一刻,她抬起头看向江怀谨,眼中没有怨,也没有恨,反而露出一释然的微笑。
看着她唇边的温婉笑容,江怀谨脸上的温柔之色敛去,不愿意去想此刻心慌的缘由,而是展露出自己最冷酷无情的一面,“苏灵筠,我从未喜欢过你,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清清。”
江怀谨并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上了苏灵筠,只是被人欺骗戏耍后的愤怒罢了。
苏灵筠不生气,仍旧笑着点点头,“没了我,你可以与清清重修旧好。”
听到清清二字,江怀谨只觉得说不出的厌烦,胸口有股无法发泄的怒火,他背过身,不再看她,“滚出去。”他道,语气十分平静。
苏灵筠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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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喜欢又如何?他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身后已经没了声响,江怀谨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的背影挺直如松,仿佛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折下腰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从那脚步声江怀谨已然判断出来人,眉眼更加冷如冰霜。
“江哥哥,你……没事吧?”程清清关切地询问,方才她在外边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程清清很是诧异,她也没想到自己今日这一举动竟然能够促使江怀谨休了苏灵筠。她之所以把沈凛叫过来,还把苏灵筠和沈凛凑到一起,只是想要膈应这两人而已,江怀谨的出现是意料之外。得知江怀谨休了苏灵筠那一刻,她内心是欣喜若狂的,只是那份欢喜很是奇怪,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何欢喜,也许是觉得自己赢了苏灵筠。
江怀谨并没有回复她的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高大冰冷的雕塑。
程清清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她并不傻,他知道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话,不过是为了气苏灵筠罢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他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他早就喜欢上了苏灵筠,她很乐意看到他陷入这样的困境。他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就活该得不到真心对待。
程清清走到他身后,从他背后拥住他,软语轻声地道:“江哥哥,你别难过呀,你还有我啊。”她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放开。”
身后传来他低沉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程清清不放,甚至还故意搂紧了些。她曾经以为像江怀谨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失控的时候,但今日很明显他失控了,哪怕他表面不动声色,可他的行为却泄露出他的心思,如果不是那么在意,又怎会被苏灵筠一句话刺激得写下休书?又怎会因为一个沈凛,就让局面变得这般糟糕?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可正合了沈凛的意?这样让自己吃亏让别人得意的事他竟然也会做!
“江哥哥,你不是说你只喜欢我么?不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比起表姐,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
“你想死么?”江怀谨冷冷的声音传来,程清清心底蓦然冒出一股寒意,立刻见好就收,放开了他。
程清清一脸关心地望着他,“那江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去表姐那里一趟,她现在肯定十分难过的,要知道被休弃对女子而言可是致命的打击,万一她寻短见可如何是好啊?”程清清言罢忍不住捂嘴无声偷笑,在他没看过来之前赶忙转身离去。
程清清原本打算去看苏灵筠,途中却被沈凛纠缠住,她有些不耐烦,“沈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她有些诧异道,又见他捂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沈公子,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我没事。”沈凛道,但一开口却忍不住咳了好几下,看起来有些虚弱,“你表姐没事吧?有没有被江公子为难?”
程清清见他一脸担忧,心中暗笑,却故意不回答他,“沈公子,你这么担心我表姐做什么?”程清清佯装疑惑地问,心中却暗自得意,格外有种将所有人玩弄在手心里的感觉。
沈凛忙解释:“此事因我而起,江公子误会了我与苏小姐的关系,我怕苏小姐会受到伤害。”
看来他还没知晓江怀谨休了苏灵筠的事,程清清心中略一思索,决定暂且不告诉他此事,“沈公子,你多虑了,你是我叫过来的,与我表姐有何关系?不过,我现在也不知晓他们二人是何情况,要不沈公子先回客栈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表姐夫见到你没准还会心生不喜。等我弄清楚情况之后,再告诉你。”
沈凛虽然还想留在这里,但又觉得程清清说得没错,想了想同意了,只是还没走几步,轰然倒地。
程清清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查看情况,“沈公子,你醒一醒,沈公子……”
程清清怎么唤他都唤不醒,无可奈何只能找人来,把他送回了客栈,又给他请了大夫。
程清清不知道他被江怀谨打了一掌,大夫问她什么她都只是摇了摇头答不知晓,最后大夫告诉她,沈凛是因为气血攻心晕了过去,给他开了个药方,见她按着药方抓药,就走了。
程清清哪里耐烦给他抓药,把药方给了他的的小厮就回去了。
白芷想要进屋向江怀谨禀报事情,却被卫無阻止了。
两人来到僻静处,白芷不苟言笑的脸难得露出些许不悦,“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万一耽误了事,大公子会责罚我的。”
卫無叹了口气,有时候忍不住怀疑,她以前训练的时候脑子被人挖走了,“你这时候进去只会惹得他不满。”
白芷不解道:“为什么?大公子看着和平时一样。”
卫無摇了摇头,“你没看到大公子与少夫人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