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让被指着脖子的那人心中一慌,想也没想就回答:“在安阳!”
另一人没想到他会回答,目光凶恶地盯着他,若不是双手被缚,早就扑过去将他杀了。
江怀谨唇角浮起抹浅浅的弧度,一个转身,一剑割了他的喉,鲜血喷溅在他的衣袖上,他嫌弃地甩了甩,随后将沾满了血的剑丢在地上,悠然地抬了抬袖子,“原来已经已经到安阳了。”他目光看向回答的那个人,笑容温润:
“你回去告诉你那位主子,我对他拥有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他若非要夺走我属于我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怀谨言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卫無立刻将那黑衣人押了下去。
江怀谨转身欲走出门口,忽想到什么,便去换了干净的衣服,才往苏灵筠的房间走去。到了她屋门口,江怀谨一推门却推不开,他目光一沉,差点气笑,冷着脸在门口站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不下面子敲门,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这无情的女人他就应该让她被人抓走。
次日早上,苏灵筠洗漱过后坐在窗前梳妆,程清清衣着整齐,精神奕奕地从外头走进来,“表姐,你怎么才梳妆?”
苏灵筠昨夜睡得很晚,所以起得迟了些,“起迟了,他们醒来了么?”
程清清径自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她梳妆,“我只知道江哥哥起了,其余人不知道。”
窗外头是花园子,园中有一小池塘,里面栽种着一小片荷花,苏灵筠盯着那红花绿叶发了会儿呆,才瞥了程清清一眼,“你昨夜可曾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
程清清摇了摇头,“我昨夜睡得很香,什么都不曾听见。”她顿了下,忽然神秘兮兮地道:“不过,我方才去找江哥哥的时候,听到他屋里头发出一声惊叫,过了没多久,店伙计从屋里头出来,脸色就像死人一样惨白,也不知道江哥哥怎么那店伙计了,我也没敢进去问,直接来你这了。”
苏灵筠沉默下来,是不是店伙计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表姐,你昨夜听到了什么异常声响么?”程清清好奇地问。
苏灵筠随口敷衍道:“兴许是野猫打架的声音吧。”
“哦。”程清清不疑有他。
巳时初,众人离开了客栈,继续启程回安阳。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苏灵筠把门闩上没给江怀谨进屋,导致他对自己有些不满,从出发开始,他就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有时候目光不小心接触上,他也是冷冰冰的,好像不待见她的模样。
对比,苏灵筠并不是很在意,她有些许在意的是,她从出了客栈就没有看到白芷的身影,她是被江怀谨安排去做什么事了?似乎除了她关心白芷的去处之外,其余人都不理会她是否在,没人提起过她。
苏灵筠之所以在意白芷的去处,是因为这几日发生的事,她一直觉得江怀谨在瞒着她一些很重要也很危险的事情。
她可不想因为他的缘故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
中午时,众人经过一酒铺子,停下来休整,趁着休息的时候,苏灵筠询问卫無:“白芷怎么不在?”苏灵筠原本是想问江怀谨的,奈何那人不怎么想和她说话,她就不去讨人嫌了。
“白芷去办别的事了。”卫無回答,说完就感觉有一道充满威迫的视线朝着他这边投来,他毫无疑虑地往江怀谨那边看去。
他们的大公子这会儿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精致的糕点,仿佛不曾往这边看来过。卫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有时候他夹在这对别扭奇怪的夫妻中间也很是无奈的。他总感觉这两日大公子看他有些不顺眼。
他想,自己的感觉应该是对的。
明知卫無应该不会回答自己,苏灵筠还是问了,“办什么事?”
卫無道:“这个少夫人还是去问公子吧,属下也不知晓。”
苏灵筠往江怀谨那边看了眼,不觉微皱眉头,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她一旦问他,他趾高气扬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样子。
苏灵筠不再勉□□無,也不打算去问江怀谨,她准备去马车上休息,在经过江怀谨身旁时,他漫不经心地朝着她投来一眼,和气地笑道:“你问他不如我。”
他果然在听他们说话。苏灵筠见他态度温和,略一犹豫,道:“白芷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江怀谨没有趾高气扬地说,但语气也算不上好,有些许嘲讽之意。
“……”苏灵筠内心有股被戏耍后的不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说便不说,好稀罕知道不成。”言罢扬长而去。
江怀谨被苏灵筠瞪了一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有些新奇,人走远后,他还在那里回味了下,随后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苏灵筠有那么一点……可爱?
“苏小姐,你用完膳了么?”沈凛去林子里小解回来,看到苏灵筠,立刻热切地迎了上去。
沈凛的声音传过来,江怀谨目光立刻沉下,唇角的笑容顷刻间不复存在。
苏灵筠见到沈凛怀里捧着一只毛绒绒白雪一般的兔子,不由有些惊讶,“沈公子,你怀里的兔子是从哪来的?”
沈凛道:“我方才……嗯,去林子里走了一圈,看到它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过去一看,才发现它的腿受伤了,不知道是被什么动物咬的,我见它着实可怜,就把它抱了回来。”
苏灵筠没养过小动物,见它可爱,不由凑过去摸了下它的毛发,又检查了下它的腿,看到一片血迹,便道:“我那里有药,我待会儿给它处理伤口吧。”苏灵筠刚说完话就觉得侧方似有一道凶兽般的目光紧盯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嗯,那兔子就交给你了。”沈凛把兔子递到她怀里,又见她表情有些不自在,便问:“怎么了?”
苏灵筠回过神,不理会那股让人寒毛直竖的感觉,从他手上接过兔子,她想了想,道:“这兔子能不能先让我养着?”
沈凛笑嘻嘻道:“当然,我一大老爷们儿哪里养得了这小玩意儿。”
苏灵筠笑了下,正要说话,却见沈凛看着前方眉头皱起,她一扭头就对上了江怀谨阴沉的目光。
江怀谨二话不说地从她怀里夺过小兔子,“什么东西也敢随便往怀里抱,不怕它咬你一口得病。”言罢以眼示意卫無过来。
苏灵筠不喜欢他霸道强势的做派,蹙眉反驳:“它很乖,怎么可能会咬我?”
江怀谨不以为然,待卫無过来,将兔子丢给卫無,“你去帮它处理伤口。”
见他动作粗鲁,苏灵筠眉??x?蹙得更深,“你小心一点,别伤到它。”
江怀谨眸光深沉地盯着她,他倒不知道她这么善良,怕不是故意在沈凛面前装的?
“江公子,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这兔子是送给苏小姐的,她爱抱就抱。”
江怀谨目光掠向他,眼里虽是无情无绪,却让人感到一股浓浓的危险感,苏灵筠担心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手连忙抓住了江怀谨的衣袖,随后看向沈凛道:“沈公子,多谢你的兔子,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言罢要拽着江怀谨的衣袖离去,可拽不动他,他就像是一座玉山挺立在那里,无法撼动分毫,一扭头又见沈凛一脸挑衅地望着他,苏灵筠有些发急,用力扯了江怀谨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