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会不会被婆婆拿捏,难不成找个家境穷困的婆家就一定不会被拿捏了吗?
冯氏白了闺女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
然后示意绵绵出去,但绵绵就是不走:“我又不是外人,这些事早晚都要遇上,让我多听听也好学点见识。”
看她这般生气勃勃的样子,周氏眼里装满了赞赏:“我就喜欢绵绵这能说会道的性格。”
冯氏嗤笑一声:“拉倒吧,说句玩笑话,这要换了绵绵许给贺家,将来还不定跟婆婆闹成什么样呢。不过这丫头有句话倒是说的不错,小云那性格还真就挺适合贺家如今的情形。再说,这年头有几个婆婆不拿捏儿媳妇的?嫁到小门小户去,吃穿住行都要自己操劳,受的苦只有更多的。到了贺家,最起码那些粗活累活不用小云动手。不就是伺候公婆吗?谁家新媳妇不做这些?”
周氏这才舒展了下眉头:“你说的也是。”
绵绵转了转眼珠子:“二伯母,我觉得您操心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赶紧给小云姐置办些实惠的嫁妆。到时候小云姐自己手里有私房,也能更快更好的在贺家站稳脚跟。”
她从老娘跟老爹平日的谈话里猜测出二伯上次一趟江南之行就赚了近千两银子,但她们两口子还是有些偏心小儿子,原本给闺女的嫁妆也就值百十两银子。
这放在平民百姓家当然不少,可要是嫁到县令家做儿媳,就有些不够看了。
冯氏气的去拧闺女的耳朵:“这是你二伯家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绵绵当然知道这事自己不好插嘴,换了别人她才懒的操心,可小云两个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堂姐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她本身又是个绵软性子,肯定不懂得替自己争取。绵绵就想着能替她多要一点是一点。
好在周氏没怎么在意,她拉住冯氏的手:“绵绵也是跟她姐俩感情好才说这个,又不是外人,这有什么好恼的。”
然后又接着说道:“其实我过来还有别的请求,听当家的说上次你们从江南还带回来一些宝石,我就想问问能不能匀给我几颗,我想给她们姐俩各打一套头面。“
她虽然偏心儿子可对女儿也是疼爱的,更何况大闺女的婆家这么厉害,她也不愿女儿被人看轻。俩闺女差不多时候出嫁,老大的嫁妆总不能太出格,干脆俩女儿都打一套镶宝石的头面。
冯氏对着绵绵点点头,绵绵就乐颠乐颠的把老娘装宝石的盒子给抱了两个过来。
她对老娘的首饰盒子扒拉的可清楚啦,什么东西放在哪个盒子里都记得十分清晰。
冯氏看着盒子,心里骂了句鬼精灵。然后笑着打开一个盒子:“上回给绵绵打首饰已经用了一些,就剩这些小点的,二嫂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盒子里一共有十来颗红宝石,只有三四颗莲子大的,剩下的只有黄豆大小。
周氏看了后心里却松了口气,听当家的说,上回老三从江南买了两颗龙眼大的宝石,一颗就要几百两银子。她害怕冯氏这里只有个头很大的宝石,自己就是想买也买不起。
眼下这些她倒是能承受的起,而且冯氏要的价格也很实惠,她大小各要了一半,冯氏也只要了二百两银子,这要是自己去府城买,至少多花一半的钱。
冯氏又指了指绵绵头顶:“你要是打首饰干脆去府城打,咱们县里的手艺不成。我有个相熟的铺子,里面的大师傅手艺极好,拉丝拉的可细了。绵绵头上这对蝴蝶发钗就是在那打的,也不贵,才花了二十两银子。”
说到这个冯氏就来气,绵绵这死丫头忒娇气,嫌之前在县里买的头饰戴着太粗笨,自个去府城花银子都融了重新换了式样。前后光工钱花了近百两。
云琦私下给她零花钱的事绵绵已经告诉老娘了,总要替未婚夫童鞋拉拉丈母娘的好感。而且过年的时候云琦又给了差不多二百两的金银锞子,说是过年红包。冯氏时常感慨,幸亏闺女找个了还算有钱的主,要不就这娇气劲儿,一般人家养不起啊。
周氏有些意外:“那是不贵,我看着这钗上的珠子绿汪汪的,还估摸着光珠子就要花不少银子呢。”
冯氏笑道:“这是什么翡翠珠子,比和田玉便宜好些。你要觉得好看,也给孩子们打几对。咱们家的家底贺家又不是不知道,依我说也不用非得打肿脸充胖子,有那么套镶红宝的镇镇场,再打几件零碎的替换就行了。把钱都花在这上头,还不如给孩子买个铺子或者添几亩地,到时候她手里也宽松。”
绵绵在旁边想,这年头的翡翠真不贵。她上回买了一对将近冰种的满绿镯子也才花了几十两。要是换成和田玉的,一对羊脂玉镯至少能值上千两。
“我跟她爹也是这么想的。”周氏赶紧点头:“上回从江南带回来的木材不是还剩一些吗?他爹说不卖了,给俩闺女都打成家具。头面就照你说的,再加上她们各自婆家送的聘礼,我们一样不留都给陪送回去,这样旁的就花不了几个钱。再把各家给的聘银换成田庄铺子,也就不薄了。”
那些木材可都是些比较稀罕的花梨木一类,陈二两口子这次也是下了血本给闺女陪嫁了。
冯氏笑道:“你和二哥还真疼闺女,这些嫁妆确实不少了。俩侄女的嫁妆料子就包在我身上了,二嫂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这,这怎么好意思。”周氏有些不好意思,就跟自己是来要东西似的。
冯氏赶紧摆手:“二嫂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这也是如今家里好过了,换了前几年我是没这么大方的。再说,绵绵的陪嫁家具还得她二伯操心呢。”
周氏这才点了头,心里打定主意到时候让当家的多给绵绵打几样家具。老三两口子这么大度,自家也不能小气了。
一直旁听的绵绵则有点晕,听老娘跟二伯母话里的意思,自己的陪嫁家具貌似都是黄花梨的。
我的老天爷!
太年轻
绵绵没想到爹娘会给她用这么珍贵的木材,黄花梨啊,前世她也没见过大件的家具。有次遇到一串手链,要价几千块,她都没舍得买。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拥有黄花梨的家具,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她觉得这惊喜太大,有点不真实。等周氏走了,就凑到冯氏跟前笑说:“娘,你真的给我打黄花梨的家具啊?会不会太奢侈了,其实一般木材的就行,我不挑这个的。”
冯氏忍不住翻个白眼:“那些家具赔过去是给你用一辈子的,将来甚至可以留给你的孩子。能用的起好木料干嘛要用次一等的。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拿上千两银子给你买宝石珠子也没见你这么心疼,给你打家具反倒是心疼起来了!”
听这话音,难不成黄花梨没想象中的那么贵?
绵绵忍不住问:“那我那些家具打起来要花多少银子啊?”
冯氏轻咳两声:“也没全用花梨木,还有一部分红酸枝,加起来也就七八百两银子吧。”
“这么便宜啊?我还以为要好几千银子呢。”这价格有点出乎绵绵的意料。
冯氏说:“你怎么一时精明一时糊涂的,你这些家具,你二伯可是连工钱都没要,只收了木料的本钱。要是去别的木器行做,料钱至少要翻一倍,加上工钱,两千两未必打的住。”
“二伯可真大方。”绵绵笑嘻嘻的夸了句。
“他当然得大方了,要是没有咱家,他哪里有钱吃的下那么大一船木料?三千多两银子呢,你二伯那会身上三百两都不到。不过,你二伯也确实是个厚道人,没亏待了咱家。”冯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