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咱俩倒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瞧着她不好。”绵绵笑着说道,然后又嘀咕着:“可咱家也不是很有钱啊,她们怎么盯上我爹了呢?”
张妈既然打定主意将来要做绵绵的陪嫁管事,这会就不再藏拙:“姑娘说笑了,虽然咱家主子们都很低调,但家里现在良田几千亩、铺子十来间,在整个一度府都能数的着。更何况,老爷发家的时间太短了,满打满算不过四五年的时间,能攒下这么大笔家业,怕是早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了。”
绵绵叹口气:“这些人,有那窥探别人隐私的功夫,自个好好做点生意说不定早就发达了,怎么总盯着别人家的事!”
“有些人就喜欢走歪门邪道,要不哪来那么多坑蒙拐骗的?”冯氏叹口气:“我还想着家里做事别太高调省的惹人注意,现在想来倒是我自误了。那些藏拙的手段糊弄一下一般人就罢了,真正有门路的哪里瞒得住!”
她拍拍桌子:“最近家里事多,我没工夫搭理邻家那个。等宽哥儿考完这场,咱们先回巨月料理他的婚事。等过后抽出时间来着,我再好好会会这位赵大奶奶。”
张妈忙回道:“奶奶说的是,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哥儿的婚事。等大奶奶进了门,您也能腾出功夫来料理这些了。”
绵绵也点头表示赞同:“没的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坏了咱家喜庆的气氛。”
她嘴上安抚住老娘,转头却连夜飞鸽传书给了小桃童鞋,让她帮忙调查这个便宜邻居的底细。
离婚期越来越近,于先生最近看小桃看的特别严,不让她出门半步。
小桃正在家闲的要死,看到绵绵的传书,狠狠的扯了扯嘴角,竟然敢打自己男人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要报复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误会,绵绵写的比较急,只写了这个女的心存叵测,没写究竟她想下手的对象究竟是谁。
像绵绵这种看过无数狗血八点档和拥有丰富人生经验的冯氏、张妈等人,都会认定对方相中的是陈三。毕竟陈三现在才是陈家的当家人,家里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对方既然有心,肯定要勾搭那个话语权最大的。
但小桃不知道啊,她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弯弯绕绕,看到绵绵写对方双十年华,想到玉宽今年也快二十了,就下意识的认为对方想勾搭的是自己的未婚夫。
这事,小桃能忍?也不看看她在江湖上是啥名声。
虽然于先生看的紧她出不去,但有些事不是非得自己出马的。
小桃刷刷几封书信送出去,两天后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然后又传给了绵绵。
绵绵收到飞鸽传信的时候正是府试出成绩这天。一目十行的把书信看完,绵绵拆弹惊叹出声,这位“赵大奶奶”看着年纪不大,经历还真不少。
她原叫桂枝,十岁之前住在扬州,属于被盐商圈养的“扬州瘦马”一类。后来那个盐商出了事,她辗转被带到连州一带的青楼里。十五岁出道,很快成了楼子里的头牌,三年后被一富商赎身做了小妾。那富商也是倒霉,娶了她没半年功夫就走了,当家主母觉得她是丧门星把她赶出了家门。
后来,她就在大众视线中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就成了所谓的“赵大奶奶”。可实际上,这人压根就没做过正头娘子。
小桃信上还说,桂枝消失的那几年,很有可能是做了莲花县郭五爷的外室。
郭五?原来是他。
想到上次在酒楼里的不欢而散,绵绵沉吟不语,郭家好像是老爹在莲花县的合作伙伴,对方甚至想要整个连州府的生意,老爹一直压着没同意。
难不成因为这个郭家恼羞成怒,所以想要给老爹使绊子?真是小人!
她转身就要去前头告诉爹娘,快出门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不能直说啊,这消息是她让小桃暗中查的。老爹的关系网都不定能查到的东西,她查的这么清楚,到时候爹娘追问下来,她这个谎怎么圆?
绵绵咬咬嘴唇,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得看着点老爹。虽然她相信爹娘感情很好,可人性这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她可不想因为外人的阴谋,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
等她去了前头,看到冯氏正有些焦急的在院子里转圈。绵绵转了一下,没看到老爹,便问:“我爹呢?”
冯氏朝着门外努努嘴:“说是在家等着心焦,去胡同口等着去了。”
绵绵看看天色:“这会天刚亮,衙门贴红榜的也没这么早贴吧?”
冯氏没搭理她,自顾自的继续转圈圈,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绵绵仔细一听,都是些“无量天尊”“观世音菩萨”之类的。
她有些无奈的摸摸额头,您要求也求的专一点啊,这又是道家又是佛家的,也不怕把两路神仙都招来了会掐架。
绵绵提着裙子出了门,她不放心老爹,得去看看。
陈三这次有了经验,半夜就让人去等着放榜了,自己则在家养精蓄锐。万一儿子真中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应付一下前来贺喜的人群,光靠儿子那个木讷的可不顶用。
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一阵浓郁的香气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月白袄裙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只见对方盈盈一拜:“这位就是陈三爷吧,小女子赵杜氏,是三爷的邻居。”
陈三看着她的打扮皱了皱眉,粗声粗气的问:“你有事吗?”
赵大奶奶半低着头,状似娇羞的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三爷在这里左顾右盼的,想问问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既然赵大奶奶开了金口,那陈某就不客气了,还真有事要麻烦一下您。”陈三笑呵呵的回道。
桂枝心道,机会来了。然后抬头,惊喜的问:“什么事,三爷只管吩咐,小女子不胜荣幸。”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还拐了几个弯,颇有些旁的意味在里头。
不过陈三还真没寻思这些,他指着赵大奶奶的衣裳道:“听内人说您这会还守着孝,这不是今天放榜,您穿这一身杵在这里有些不大吉利,求您赶紧回家去,没事别出来瞎晃悠,我怕坏了儿子的运道!”
赵大奶奶听了差点没憋出内伤来:“三爷,我,这……”话没说完,眼泪先流了下来。她没想到陈三会半分情面都不留,她从来没遇到这样的男人。
“唉,你哭什么啊?这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我可不受这冤枉气。”说着,甩了甩袖子:“你不愿倒地方那就直说,我走还不行。”
说完,就转身往家走。
绵绵正好目睹了老爹把那位赵大奶奶气的流泪的画面,心道老爹这道行可真深。甭管他看没看出那个赵大奶奶的心思,这反应都十分给力。
“爹。”她迎了上去:“娘让你回家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