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秋收完了之后,绵绵宁愿让地荒在那里也没有让人继续耕种。
之前家里事情不断绵绵一直压着没有发作,现在老哥顺利把大嫂给娶回家了,她觉得到了该给某些人脸色的时候了。
腊梅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做出了选择:“行,你看着有什么差事需要你姐夫做的,只管支使他。”
“可是去府城的话,大姐你舍得下这里的基业?”绵绵没想到堂姐答应的这么痛快,以为她怎么也要考虑个两三天呢。
腊梅挥挥手:“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姐夫之前一年就有大半时间在府城,我原本就不太放心。这会正好跟去看着他,省的再出什么幺蛾子。至于我那针线铺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底细,我那一大半的生意都是三叔帮我介绍的,我铺子开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叔给介绍哪里的生意。”
“姐啊,你也真够实诚的。”绵绵哭笑不得。
腊梅倒是坦然:“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心里想的是,仰人鼻息就要有仰人鼻息的姿态。像郑家人那样既想要好处,还想把姿态摆的高高的让人捧着顺着,那才是拎不清呢!
去府城正好,离这家子远远的,省的整天被恶心的吃不好睡不香。
于是,姐妹两个就这么愉快的拍板决定了。
当然为了照顾某位男士的自尊心,腊梅还是要回去跟郑长林“商量”一下的。至于“商量”之后的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毕竟,堂姐家一直是腊梅当家。
敲定了大管事的人选,绵绵心里很高兴,吃晚饭的时候还是笑呵呵的。
冯氏笑她:“你哥娶嫂子又不是你娶嫂子,看把你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绵绵捂嘴:“有吗有吗?”然后冲小桃飞了个媚眼儿:“没办法啊,我命好,摊上这么个端庄大方秀外慧中心灵手巧才貌双全的好嫂子,怎么能不开心呢?”
玉宽觉得自己的台词被抢了,老妹把这么多赞美的词都给夸了出来,他拿什么来夸自己媳妇?
所以,玉宽哀怨的看了眼绵绵,不过绵绵没有搭理她,一直在跟小桃眼神互动呢。
小桃看到她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丫头一定又有事情要麻烦自己,否则她才不会找这么多词来夸自己呢。
想到这里,小桃突然来了恶趣味,故意装作看不懂绵绵的暗示,假惺惺的关心道:“绵绵,你眼睛怎么回事?抽了吗?”
清蒸or辣炒
听了小桃的话,爹娘几个都回头看她。
绵绵气恼的撅了噘嘴,很想回一句:你眼睛才抽了呢!
不过想到这位嫂子的武力值,她很怂的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可能不小心进了沙子,不太舒服。”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
冯氏直觉不太对劲,别说关着门,就算是开着门,这时节也没什么大风,屋里头哪来的沙子。这姑嫂俩打什么饥荒呢?
吃完饭,冯氏就让新婚小俩口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绵绵也想跟过去跟小桃说几句话,被冯氏一把给拽住了:“你这孩子平时挺机灵,这会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你哥嫂新婚呢,你跟去凑什么热闹?”
“这还没到睡觉的时辰呢,我去跟嫂子说会话怎么了?”绵绵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冯氏嗔怪道:“白天有的是时间说话,以后晚上少占你嫂子的功夫……对了,刚才你们俩挤眉弄眼的搞什么呢,不会是有事瞒着我吧?”
绵绵心里“咯噔”一下,她还以为自己动作很隐蔽呢,没想到被老娘给发现了,以后一定得小心一点。
她随口诌道:“嫂子说她嫁妆里还有个羊脂玉的镯子,我想去开开眼。”
“那是你嫂子的嫁妆,你可别瞎惦记!”冯氏横她一眼:“你缺什么让你爹给你买,可别学人家眼皮子浅问嫂子要东西。”
绵绵赶紧笑笑:“娘,我是那样人吗?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说到这个,冯氏又想起了心里的疑惑:“我这两天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你嫂子娘家是什么情形我也知道,小桃哪来那么丰厚的嫁妆?”
外人都以为是于先生这个养母厚道,拿出棺材本来给小桃置办嫁妆。可冯氏是知道当初于家旧事的,于先生要真有那么厚的家底,那些年也不至于为了几两束脩去做女学先生。而且,看于先生日常穿戴用度,还是比较节俭的,实在不像是有这么多银子的人。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听小桃提过一嘴,她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亲生父母死了之后族里的人想害死她吃绝户,她连夜收拾了家里的珍贵物件逃了出来,后来才遇到的于先生。”
绵绵心里一惊,这事果然还是引起怀疑了。其实小桃嫁妆里的田地是绵绵劝她买的,用的就是小桃从清风寨带出来的那批珠宝变卖的银子。
好在她之前已经跟小桃想过这个问题,商量出了一个统一说法。总不好直接跟老娘说,小桃是当初清风寨的土匪吧。
反正小桃现在有路子,把那些珠宝典当出去也不是难事。但那些东西如果一直藏着那就永远见不了光,小桃也没法用,绵绵就不如趁着成亲把她变成光明正大的存在。这年头,女子的嫁妆是私产,把这部分财产写在嫁妆单子上也是对小桃的一种保护。
不过俩人开始都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银子,绵绵以她的眼光觉得那些首饰都有点土,就算有些宝石不错顶多也就能卖两三千银子。结果竟然卖了将近七千两。
小桃拿出五千两让于先生帮自己买了铺子和田地,其他的换成银票当私房存了起来。至于当初从曹知县那弄的黄金,两人觉得那是硬通货,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就先不动。
冯氏听了绵绵的话也没再说什么,当初相中这个儿媳的时候就知道她来历有些复杂。旁的人家可能在意这个,可冯氏是最不看重这些的,要不也不会干脆利落的给儿子定亲。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然护得住这么大一笔财富,还瞒的那么好。
于是她跟闺女夸道:“你哥这丈母娘人还真不错,养了小桃这么些年也没要她的聘礼,都给带回来了不说,怕是还给添了不少。”
绵绵点头:“小桃……嫂子跟我说过,她原本是不想要的可最后还是没有拗过于先生。不过她以后要给于先生养老,要是真的不要这些东西,怕于先生心里不安稳。”
冯氏好笑的看了眼闺女:“你胳膊肘倒是拐的挺顺,还跟我这打起马虎眼来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于家什么情形,还能拦着儿媳妇给她娘尽孝不成?”
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挑破,绵绵也没有不好意思,挽着冯氏的胳膊道:“就知道娘最心善了。我就是怕大嫂不好意思跟你明说,就替她说了,省的到时候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生龃龉。”
经过秋蝉的事情之后,绵绵不再天真的认为下人都会一心一意替主子着想。就算老娘和小桃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可若是有人天长日久的在老娘耳边唠叨小桃的不好,只怕老娘也很难不往心里去。
所以绵绵要做的就是把纷争扼杀在摇篮里。
“你呀,总是有那么多的歪理。”冯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她觉得闺女真的是想多了,儿媳私房那么厚,别说只养于先生一个,就是多养几个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