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绵绵让人送去的鲜艳衣裙,头上插着金闪闪的簪子,笑盈盈的道谢:“多谢表嫂厚爱,赠给妹妹这样好的衣衫首饰。妹妹实在不知该做什么才能报答一二。”
“你穿着合适就行,客套话就免了。”绵绵的态度却有些出乎郑文兰的预料,她原以为对方都送自己这些贵重东西了,态度怎么也该和蔼一些才是。
绵绵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无措:“那些东西都是外头送的,我从来不穿外头的衣裳,白放着也是霉坏了。给你穿倒也罢了……”
最后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让郑文兰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她晕晕乎乎的走了,翠柳忍不住问:“姑娘,您搞这一出到底是为的什么,看的奴婢一头雾水。”
“一头雾水就对了,就是要让她摸不着头脑。”绵绵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人在迷糊的时候是最容易行错路的。
接下来的几天,绵绵对郑家几人依旧是不咸不淡,就连饭菜点心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精致了。
郑文兰开始慌乱,她原先以为是冯云琦相中了自己,绵绵为了彰显大房的气度才给自己送东西拉拢自己。
现在看来着实不像,而且冯云琦一走好些天,听下人说他至少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可自己已经等不了那么多天了,郑文兰摸摸自己的肚子,再等下去就瞒不住了。
见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伺候的婆子还劝了句:“姑娘要是在屋里待的闷了,可以去后头的小花园转转,这会石榴开的正艳呢。”
郑文兰脑子正乱着,听了婆子的话想着去透透风也好。
午后时分,下人们大多找了个阴凉地躲懒。
郑文兰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乱逛,看到几株石榴花果然跟婆子说的一样红彤彤的开着。
她这会却全然没有欣赏的兴致,只觉得讽刺,忍不住采了一朵放在手心里揉搓。
这时,从外头进来两个丫鬟。
因为有花树挡住了她的身影,两人并没有发现郑文兰,依旧在那闲聊。
“你听说了没,明天咱们奶奶要去府城袁家做客。”
袁家?听着有些耳熟。
郑文兰打起精神,细心听去。
恨不得
只听另一个丫鬟说道:“我当然听说了,我还听主院的姐姐说袁家这回明面上是为了给老太太做寿,实际上是要给家里的二公子相看呢。”
她突然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小声说:“听说呀,袁家大公子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所以家里急着让二公子娶妻绵延子嗣,以后好继承家业呢。”
说完又叹息一声:“可惜,咱家大小姐年纪太小了,要不然袁家那样的富贵人家,嫁进去岂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生了嫡长孙,将来可是妥妥的继承人呀!”
“谁说不是呢……”
两人渐行渐远,而石榴树下的郑文兰嘴角则勾起了微笑。
嫡长孙吗?她肚子里就有一个呢。
想到这里,郑文兰急匆匆的回了屋子。
郑徐氏正在睡午觉,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把对方给摇醒了。
郑徐氏一脸困倦的睁开眼,看到是女儿,脸色也没多好看:“我刚睡着你就把我叫醒了,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大事!娘,你知不知道益州城的袁家?”郑文兰一脸希冀的问。
“袁家?”郑徐氏想了想:“当然知道,那可是尚书夫人的娘家。怎么了?”
郑文兰摸着肚子,微微勾起嘴角:“听说袁家大公子成亲多年无所出,袁家这会急着给袁二公子说亲呢。”
“你又把主意打到袁家头上了?”郑徐氏惊呼一声,然后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袁家人口复杂,几代人都住在一起,远没有冯家这么简单。”
郑文兰皱起眉头:“女儿何尝不晓得这点?可冯家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万一他真过两三个月再回来,我这肚子可就等不起了。”
郑徐氏有些厌恶的看了眼她的肚子:“早说让你把这个孽种打掉了,你偏不听。这会把自己逼成什么样了?”
看到女儿脸色不好,她又换了口气:“不过袁家也不错,底蕴足,他家祖上的官做的比这劳什子冯家可大多了。更何况他家还有个做尚书夫人的姑奶奶,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郑文兰又发愁起来:“可陈氏肯定不会带我们去,咱们该怎么弄到宴会的帖子呢?”
“这点小事还用的着找她?”郑徐氏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她一个乡野村妇,要不是嫁到冯家连这样的场合都去不了。为娘好歹出身徐家,加上你爹身前的功名,哪里用的着借旁人的名头。”
“还是娘你厉害。”郑文兰觉得此事大有希望,便放松下来。
郑徐氏派心腹去了一趟府城,打听到的消息与女儿听来的基本一致,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第二天一早,郑家人就来找绵绵辞行了。
这么速度的吗?
虽然巴不得对方赶紧走,但客套话还是要说一下的:“姨太太好容易来一趟益州,怎么不多住些日子再走?”
郑徐氏笑盈盈的说:“不住了,益州那边还有家老亲。既然路过一回,没有不上门拜见一番的道理。”
她顿了顿,然后才说:“府城袁家,想必外甥媳妇听说过吧?”
绵绵轻笑:“那是自然,袁家可是府城数的着的官宦世家,听说大老爷如今也在江南为官,威风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