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道:“那今日便走着试试,兴许能省不少时间。”
有他陪着,施菀也没拒绝,就往树林的小路上走,倒是更阴凉一些。
没想到小路上落了许多树枝,还有刺槐、枳树的陈年枯枝,虽然中间有条农人走的小路,但也偶尔能遇到这些,施菀穿着布鞋,怕被刺到,走得很小心。
这时陆璘将前面一只刺槐树枝踢走,回头道:“路难走,我背你,我穿着革靴。。”
施菀有些迟疑:“这路背人会很累的。”
“这能有多累,你那么瘦。”陆璘说着将背上包袱交给她,她只好接过。
然后就这么不由分说,他背起了她。
她还怕离他太近,一开始用胳膊挡在自己胸前,最后想着这样的姿势他会吃力,便又拿开胳膊伏在了他背上。
陆璘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浮起笑容来,然后若无其事地道:“你果真太轻,比那包袱重不了多少。”
“怎么可能,你瞎说。”她道。
陆璘抬眼看前方:“你还说路上没什么景致,这条小路不就好看吗?”
施菀也看向前方,两旁树林幽深,中间一条小道,通向光亮的前方,倒确实是很美的一条路,只是如果是她一个人,不会敢走这里。
背了一会儿,路有缓缓上升的趋势,她问:“累吗?要不要我先下来?”
“不,说了你轻,你就好好待着。”他继续背着她。
她低下头,发现他正面看着修长如玉,背却宽阔,隔了一会儿,她头抬得累,只好将头搁在了他颈旁,手也搭在他肩上。
又走一段,面前豁然一亮,从林子里出来了,外面仍是刚才他们走的那条路,果然是快了不少。
在出口处,她从他身上下来了,连忙去看他,果然见他额上渗出了汗。
她放下包袱,拿出手帕来递给他:“擦擦汗,休息一下吧?”
陆璘看看那手帕,又看向她:“你不替我擦么?”
施菀没回话,等着他接,他却不接,好似就想她替他擦。
他确实背了她一路,她便到他面前,抬起手来,轻轻替他擦额上的汗。
袖口从她手腕处落下来,露出半截白嫩的藕臂。他看着她道:“那蔷薇露我送错了,你别用,你身上的香才是说不出的幽香,那蔷薇露的香太俗气。”
施菀露出几分窘态,“我身上哪有什么香……”
说着停了擦汗的手,将手从他额上放了下来。
他却突然凑近,碰了碰她的唇。
她猝不及防,脸上一红,垂下头来,不敢去看他。
而后他又亲了她一下。
她也没推拒,只是仍没抬起头来。他见她似乎不像生气,于是一把抱住她,将她唇狠狠吻住。
施菀错愕。
来势汹汹,势如破竹,瞬间就大破关口,长驱直入,挑动着她的神经。
在初时的发懵后,她才慢慢回过神,却也没有招架的余地,只能被动承受,直到一会儿之后呼吸不畅,不由自主推开他。
他见她一下一下喘息,待她平复好气息,又要吻上去,她却连忙避开:“等一下有人来了。”说着拿了地上的东西往林子外的路上走去。
他在后面看她,无奈也拿了东西跟上去。
很快他就追上她,但她只是低头走着,也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所以她是不喜欢他碰她吗?是因为他操之过急,还是她本来就不喜欢?
绕了几十里山路,终于到那个道观。
道观在山腰,香客却还多,重阳节就有人登山,顺道来上香。这老观主已有九十高龄,还十分矫健,白发白须,一副仙风道骨模样,总让人觉得修为不低。
施菀正是拜访他,也是找他讨要药方。
这道长年龄大了,人却爱说笑,见了陆璘,朝施菀道:“前几年你是带着徒弟来的,这个倒不像徒弟,是你丈夫?”
施菀立刻道:“不是。”
陆璘道:“快了,还没办婚礼。”
道长笑了笑:“模样好,面相也不错,看着是对好姻缘。”
施菀问:“道长还会看面相吗?”
道长点头:“会一点,去年刚学的,现在除了捉鬼,其余我都会一点。怎么,你们要算算吗?抽签五文,算八字20文。”
施菀摇头:“您这去年才刚学,就收费这么贵,要是缺香火,稍后我去功德箱里添一点。”
“那也可以。”道长笑着,将药方都写了下来。他擅长养生,平时生些小病也是自己看,因此颇通医理。
后来有香客来找道长,施菀便与陆璘一起离开了,走到门口,有小道士过来问:“二位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小观去年给月老仙人新塑了木像,这月老殿门前的桃树,已历二十年春秋,求姻缘十分灵验,二位要不要在这桃树上许个愿?”
施菀往前看去,发现前面果然有棵大桃树,上面用红线挂着许多木牌,满载着香客的心愿,风一吹,迎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