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出不进的状态已经维持很久了,否则楚梁再怎么也不至于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主动向天枢阁发出合作的邀约。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这个……”看对面两个人的神情变得十分微妙,楚梁又是心虚虚的一笑,“两位如果有什么疑虑,大可以提出来,我再仔细讲讲。”
其实叶咏星与张小寒并非不了解投资的模式,身为掌握第一手资讯的老牌媒体,七星邸报对于饕餮城和红棉峰曾经有过的合作是了如指掌的。
但正因如此,两人的表情才会如此古怪。
“其实对于这种模式本身,我们倒是没什么排斥,并不觉得不好,只是……”张小寒弱弱说道,“楚少侠,如果我们掌握的消息不错的话,第一个给你们红棉峰注资的人,是不是叫呼延彬?”
……
良久,静室之内又只剩楚梁一人,他按了按额头,拿起同心玉。
楚:“果然没那么容易啊。”
楚:“有点儿想念呼延兄了。”
生意场
“啊——”
惨叫响彻荒凉山谷,久久未息,半晌之后方才有颤巍巍的呻吟声响起。
“我都有点想楚梁了……”
“咱们要是不跟他耍手段,咱们现在哪怕斗不过红棉峰,一样可以靠分红当富家翁,何苦在这里受苦。”
“爹……”
呼延彬半身带血,惨兮兮被捆缚于一旁的荆棘柱上,喋喋不休。
面前的呼延东虽然也被封印已久,但衣衫还算整洁。可能莽山徒也知道他身为第七境大能,就算战力没那么突出,道心也绝对坚定,不是他们的手段可以动摇的,所以干脆就没有对他下手。
只是专心致志地折磨呼延彬。
可以说已经要把这儿子折腾出一副成孙子样了。
呼延东辈分无痛大提升。
“世间纷争原本如此,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投身局中哪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呼延东微暝双目,面色冷酷,“咱们斗不过红棉峰,背后一样会有很多爪牙想要将咱们撕碎。莽山徒不过是其中较为野蛮的一群,落于他们手中,是你我父子二人命中难逃的劫数。”
“是我的劫数是肯定的,我看你还吃得好、睡得好呢啊……”呼延彬的脸更哭丧了。
“因为你弱,你越弱,才越会被人拿捏。”呼延东依旧在抓住时机进行教育。
“得了吧,分明就是因为你攥着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好直接对你下手。”呼延彬嘟囔两声,“要不他们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们算了,只要他们放咱们走了,咱们一样有红棉峰的几年分成,足够咱们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荒唐。”呼延东驳斥道,“祖宗辛苦千年打拼的基业,岂可因你我二人无能而舍弃。就算你我死于此地,我也不可能将宗族宝藏交出。”
“你……”呼延彬嘴唇抽动两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声道:“你根本就是都留给小的了!要是就咱们两个都死在这里,血脉都断了,哪还有什么传承的必要,你就是看外面还有个小儿子,肆无忌惮了!你觉得我没用,死就死了!”
“对。”
呼延东闻言颔首,一脸原来你知道啊的神情。
“……”呼延彬被他的坦然搞得沉默了良久。
方知真诚才是最大的杀手锏。
山风吹过,风中带着莽山徒族群的野蛮妖腥味。起初离开莽山的队伍,还是人味多过妖味,如今这支队伍已然是妖味多过人味了。
在莽山徒起事不久,饕餮城就曾在蓬莱授意下给他们送过援助。因为蓬莱上宗的势力范围在禹朝与九州仙门明里暗里地抵制之下,始终无法扩展到九州大地。
所以蓬莱上宗在过去几年里不遗余力地渗透,除了拉拢雷霆堡与饕餮城这样的仙门势力之外,也暗中资助了莽山徒这样的反叛势力。
只不过他们给莽山徒的援助只是能保证他们不饿死,当初资助的时候也特地言明,一旦出现化妖的情况要坚决切割,不能姑息。说白了就是想让禹朝稍微乱一点方便浑水摸鱼而已,从来未曾想过会有今日之势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饕餮城如今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片刻之后,吕将童带着几个人又走了过来。
一见到这个煞星,呼延彬的身子没来由抖了三抖。
此人与他平日里接触过的那些仙门天骄不同,虽然一样是天资超绝之辈,但那些毕竟都是仙门里成长起来的文明人物。而吕将童不一样,他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妖裔草莽。
从某种意义上,要比魔门修行者更加凶戾。
可是出乎父子俩意料的是,在走来的这队人里,吕将童居然不是走在最前的。
以他为首的几名莽山徒高层,簇拥着中央一个看上去颇为矮小的身影,那身影像是个细瘦的孩子,一路走到两人面前来。
呼延东抬眼,凝眉视之,意识到真正的挑战似乎来了。
走到近前,来人掀开帽兜,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还真是个清秀的小少年,看上去不会超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这人竟然就是莽山徒背后的正主?
别说呼延彬,就连见多识广的呼延东都略有惊诧。他自然意识到莽山徒背后的黑手另有其人,但是没想到是这么一只小手。
“等等……”呼延彬突然蹙眉,“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之前常在红棉峰走动的那个小鬼……”
他此前与红棉峰联系密切,也没少过去办事,自然见过以跑腿之名实际执掌大权的楚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