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深叹一口气,没什么底气,指尖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见她没有挣开,才鼓起?气来?:“那?日你到符离仙宗来?,我当时正在院中喝茶,宗主着急拉我出山,我一时不慎被茶水呛到,未曾料到你误以为我身体虚弱,那?时你意图不明,我与宗主商议这才决定将计就计以此让你不设心防。”
他毫不犹豫将辛从文也一起?拉下水。
桑离听完其实有些信了,只是……
“如今你与辛从文宗主是否还在怀疑我的意图?”
白浔果断摇头:“当然?不会,否则我为何要与你完成夫妻所做的事?”
他用反问来?反驳。
桑离思索片刻,又信几分?。白浔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她又问:“那?你为何不早些与我坦白。”
说到这里,桑离也不知自己心头的火从何起?,总之?就是很难受,她用力压着才没让火从胸腔里跑出来?。
白浔咬了咬下唇,道:“我总是害怕,怕你在得知真相后?便离开我。夫人,可以原谅我吗?”
桑离猛然?转头,指尖也从他的手上溜走。
白浔下意识伸手一抓,却?只抓住了空气。
桑离道:“明日我要离开宗门了。”
白浔心慌,忙问:“夫人要去哪里,我与夫人同去。”
桑离倒是不介意让他知道:“我回?我的小山村。”
白浔目瞪口呆,又迅速抿紧嘴唇,他知道小山村是桑离长大的地方,所以这句话在他耳中听起?来?就和“我要回?娘家去”没什么区别,那?就是桑离果然?对他厌恶,要离开他了!
白浔毫无把握,他根本不敢赌。
更何况,因为天道的缘故,掌心的契那?时便已失效了,她若真的离开,他不知该如何找她。
白浔斩钉截铁:“我也去。”
桑离唇瓣欲动?,但什么都没说。
她转身回?房,屋中点灯如豆,留有昏暗的微光。
她静静在榻上躺了一夜,发现白浔一整夜都没进屋里来?。
白浔见她进屋,但自己却?不敢进去,就担心又惹恼了她。之?前骗她许久,坦白后?却?未得到她的亲口原谅,如今只能处处小心翼翼。
白浔在院中吹了一夜冷风,心甘情愿当作?是自己给自己的惩罚。
次日一早, 桑离将自己的芥子袋收好带上,便出门去,第?一眼看向庭院的树下。
白浔还如昨夜一样坐在那里。
见到她出门, 白浔马上站起来,垂坠的衣袖和肩头都洇出一片深色区域,应当是?被夜间和晨间的露水沾染所致。
再加上晚间清冷的夜风,也?许会?很冷的吧?
桑离移开视线,心中暗笑自己多想, 白浔他并不体?弱, 她又?何必要?为此担心?
两人之?间都?沉默着。
桑离沉默着出门, 白浔沉默着跟随。
她先去隔壁和乌减兰道别?, 期间白浔就一直站在院门外默默等待, 直到她从院内出来, 身后还带着一个乌减兰。
而后桑离又?去了西南峰旁的客院, 无一例外印槐等人也?表示要?跟着桑离一同离开符离仙宗。
最后,桑离去了主殿, 同辛从文宗主说一声。
辛从文听到她要?离开宗门的第?一想法和白浔所想差不多。
他更笃定两人闹了别?扭。
辛从文左右为难:“仙子, 如今仙宗大比才刚刚结束,不必如此着急吧?”有什?么问题咱关起门来好好聊聊难道不行?
辛从文的眼角都?要?抽筋了,白浔仙尊也?没朝他看一眼, 牢牢锁定在桑离的身上。
看白浔仙尊的样子,似乎, 处在弱势的人是?仙尊啊。
辛从文多少?有些为仙尊着急。
桑离回答:“正式因仙宗大比刚刚结束,所以我才要?在此时下山, 有要?事。”
辛从文宗主点点头, 说到底他只能口头上劝一劝,阻止桑离下山那时万万做不到的。
见白浔仙尊死心塌地跟着桑离仙子, 辛从文大概也?明白了什?么,送他们离开主殿时,自作主张传音给白浔仙尊:“仙尊啊,你该哄哄仙子,怎能一直木着脸,这样是?追不到妻子的。”
白浔第?一时间去看前方?桑离的背影,完全没有理会?辛从文的传音。
辛从文宗主沉默着,感觉自己的一番好心都?被扔进?了深水潭,不对,扔进?潭水里好歹还能听个响。
桑离觉得耳朵有点发痒,似乎是?因为热起来的缘故。
辛从文宗主的传音,桑离自然也?听见了,耳朵也?许就是?因为听到了所以才会?变得有些发烫。
途中遇到的弟子们与她那时刚来时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