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悠自然知道来人是谁,事实上也只有他能在这时候来她家里,虽说是他主动抱住了她,但他们之间那个先开口的人总是她,因此她还是主动喊道:“远远?”
“嗯。”
裴司远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她的脖子,亲昵的姿态仿佛他们是正在热恋中的恋人,他的唇是温热的,这样若有若无地亲吻着,就好像是在挠痒般,弄得她有些想笑。
“你干嘛……”顾宁悠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不要整个人都靠我身上,好重。”
她是真的越来越不怕裴司远了,若是在以前,她绝对不敢这样跟他说话,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在正常的时候脾气还是很好的,也没有那么容易生气,而她也逐渐摸清了一些和他相处的门路。
他的温柔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生气发疯前装出来的温柔,那样虚假的情意算不上难懂,用心品味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情绝对可以及时发现;另一种则是心情愉悦时的温柔,这种情况下的他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危险。
现在很显然是后者。
裴司远没有回答她,只是倾身上前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衣柜上,灼热的吻又一次落下,大手则灵活地钻进她的毛衣里面,眼看着就要袭上那柔软的部位,顾宁悠轻微地挣扎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不要。”
裴司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把手撤了出去,将她翻转过来让她与他四目相对,用他那微皱的眉表达着他内心的不满:“还没好?”
这番推拒自然是她的羞怯在作祟,其实她内心不仅不排斥,反而还很渴望和他的亲密,但裴司远都帮她找好了借口,她也只能顺势承认:“嗯……还没有。”
裴司远望着她,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那紊乱的呼吸才平复下来。
“你后天要去法国了是吗?”顾宁悠轻轻推开他,打开了刚才被她关上的柜门,“那边比这里要冷的多,你得多拿些厚实的衣服才行,毛衣围巾肯定需要吧?还有外套……”
裴司远又一次从背后搂住了她,说出来的话却答非所问:“你也去。”
肯定句。
这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顾宁悠不解:“我又不懂你生意上的事情,我去做什么?而且我还要上课……”
最主要的是,这可是他和江遥破镜重圆的好日子,她才不想凑这个热闹。
“请假。”裴司远语气果断,“不忙的时候,我会陪你。”
顾宁悠仍想试图拒绝:“可我也不会说法语……”
“找个翻译。”
他果然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顾宁悠还是作了妥协:“那……好吧。”
答应了以后,顾宁悠心里却感觉忿忿不平。
太不公平了,在改变剧情这方面,裴司远显然比她轻松容易多了,生日也好,住进她家也罢,还有这次去法国——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前世不曾发生过的。
每次她想做出什么改变都会受到剧情的强势阻挠,就连说句心里话都不行,总得拐弯抹角……
怎么到了裴司远身上,剧情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难道……他是不受剧情掌控的吗?
还是说他有摆脱剧情控制的方法?
可惜有关这个世界的秘密的问题她不能直白地问,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行经常受到影响?
你知不知道我们活在一个小说世界里?
这种问题,就算真的能问出口,估计也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登机的那天,顾宁悠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前世死亡时飞机失事坠毁的经历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去机场还好,一上了飞机她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想起那种在空中坠落和被烈焰灼烧的痛苦,明明飞机很平稳地飞着,可她还是觉得自己难受极了。
“怎么了?”裴司远大抵是发现了她的异样,难得地主动关心了她一句。
“我……我看到过好多飞机出事的新闻。”顾宁悠的身子克制不住地发颤,“所以我有点害怕。”
“别怕,那都是概率很小的事情。”裴司远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掰开她的手指让她与他十指相扣,又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难受就睡一会。”
柔情似水这句话果真没错,在裴司远温柔的安慰下,她逐渐找回了自己失衡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她莫名地觉得自己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