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没有不适,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哪怕容与哥哥再三与她?强调,她?不必拘礼,可她?看来,这是礼貌问题,第一日上山,会?面是必要的。
容与见?她?坚持,只要点头依她?,他?起身,从架子床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裙,他?不懂怎么?挑,便找了?件颜色艳的,递给周妩。
周妩看他?给自己选了?身正红色罗裙,不忍弯唇,不过转瞬之际反应过来,那些都是她?从京带来的衣物,于是立刻问道:“对了?,我的婢女还有那些随从现在?怎么?样了??”
“有的受了?些轻伤,不过做过包扎,现已无碍,你的婢女也无事。”
周妩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当下只恨闫为桉着实可恶!
她?脑袋转了?转,看向容与,突然提起要求,她?抬手指向侧旁,道:“你柜门?忘记关了?,你能不能就站在?这儿别动,隔空运力?把它关上?”
容与笑了?笑:“这是什么?要求?”
周妩小声:“就是试试你的功力?。”
容与会?意,告知说:“放心,你睡着时我出去确认过,没有丝毫损害,闫为桉那晚所说的话都是唬人的。”
想到?他?方才推门?进来时确实大汗淋漓,周妩有些信任,可又怕他?存心刻意隐瞒,若真有事,他?每次都是不肯报忧的。
她?灵机一动,很快想了?个主意。
这回?没工夫顾得害羞了?,她?快速穿上红裙,挪身下床,趿着鞋急急奔到?桌前,拿起桌上水壶就往自己身上洒泼。
再跑回?来,她?拉他?一起坐到?榻上,又抓握起他?的手,两人以?运功的姿势手对手临面而坐。
“我在?书上看过,若功力?无损时,两人相对运功,你可以?很快将我衣服上的湿痕蒸干,眼见?为实,我要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见?她?来回?折腾一趟就是为这个,容与不禁摇头失笑。
她?不信,想玩,他?惯着,也陪着。
运功对他?来说如呼吸一样简单,可周妩没丝毫基础,还没坚持一刻钟,便被热流窜涌到?眼神都快涣散。
“热……”
“不热怎么?蒸干你身上的湿衣,这就坚持不住了??”
“能,能坚持。”她?嘴硬。
能坚持就继续运,容与平静自如,周妩却晕晕胀胀,口干舌燥,浑身冒汗。
直至衣服被内力?完全烘干,她?确认容与功力?无损的同?时,人也彻底软进他?怀里,燥得快要烧起来。
很渴,要命的渴。
她?环住他?脖子,下意识贴唇去寻就近唯一的水源,如此纠缠亲热了?好久,她?重新活过来,立刻松开他?,开口闷闷地怨怪。
“运功怎么?是这样的……我感觉身上的水分都快被烘没了?,要渴死,好不舒服。”
容与捏捏她?下巴,声音挺无奈的:“连声哥哥都不喊,谁许你恃宠而骄,不讲道理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主动起身端了?温水过来,又不辞辛苦,一连为她?忙活了?三趟,终于叫她?喝够喝饱。
周妩被伺候舒服了?,眯眼抱住他?腰,开始嘴甜起来。
“容与哥哥,你真好。”
容与觑了?她?一眼,手指戳她?额头,“方才可不是这个语气。”
周妩仰头开始亲他?,哄他?,“方才?我只记得方才我们在?做这个。”
容与:“那还做吗?”
周妩没说话,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容与熟练反客为主,热气直冲冲地扑着她?。
运了?半天功,她?以?为只她?自己渴吗?
后山的独院位离宗门主堂有些距离, 为免走路再磨,容与带她骑马下山,周妩侧坐马背手搂着容与劲窄的腰躯, 听?耳边猎猎风起,只?觉凉爽秋意渐浓。
一场暴雨,扑灭余暑, 山上会比京中见凉得更早。
她手?指摩挲他着身的衣料,发觉容与哥哥身上还穿的单衫,于是立刻提醒他该置厚衣, 容与听?完莞尔, 弯着唇角应道?:“多谢夫人提醒。”
夫人……
周妩怔然,被他脱口而出的正经称呼弄得手指紧缩了?缩,就是在前世,他面对自己常是小心翼翼的,哪怕再亲密之时,他相唤的也只?是一声阿妩,从未有像方才那般口吻略带戏谑的逗弄。
她心思细腻, 隐隐之中已有察觉,大概是她今世爱意释放得早,在两人误会尚浅之时, 她已将芥蒂解除, 龃龉说?清, 更没有经前世的私奔、背叛、家?族衰微……此时此刻,他们爱得纯粹, 无人可介入, 故而容与哥哥再面对她时,没了?先前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 只?余情浓热烈,占有欲强。
周妩贴在他胸前,指尖拽紧,眉眼轻轻地弯扬。
他是对自己愈发显得霸道?了?,可是这样,也很好。
……
下马,两人并肩进入宗门正厅。
主?堂内里席位将近坐满,见?门主?大人携新婚夫人现身,堂间众门徒纷纷起身揖礼。
周妩迎着几道?目光,被容与高调牵手?带进厅堂,此刻二人已褪下婚服,衣着的只?是寻常款式的红袍红裙,可红衣并肩,踏进门来只?叫人眼前一亮,俨然如新郎迎妇,婚仪正举。
容宿正居主?位,满堂只?他辈重无需起身,他目光慈然,见?孩子们相携时模样如此般配,当下欣慰同时,却不忍更加愤恨玉莲楼那群鼠辈从中作梗,毁了?他们准备好的正式婚仪,补办虽是容易,可轻易咽下这口气,绝不可能。
闫老头带着他儿子老早便上?山请罚赔罪了?,两人被晾在偏厅将近一整天,倒还算能沉得住气,全天一次也没敢叫人催促,可这才哪到哪,方才厨房备餐,容宿特意吩咐敞开大门,大起灶火,将席面做得味美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