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重复了一遍:“袖招堂……她们擅长使用?的兵刃是不?是匕首?”
“不?是。”
“那是什么?”
她一连追问数个问题,叫容与?不?得不?在意,他停下脚步,垂目稍打量,看阿妩模样?这般在意切迫,也只好先认真回说:“正如其?名,是袖衣,她们长袖之下藏针匿毒,其?堂中弟子皆擅暗算。”
原来如此。
周妩略觉失望,她本来以?为可以?寻得些关于?女刺客的线索,可当下又无从对?应。
容与?将她的神色变化打量入目,有些担忧,“阿妩为何会问起这个?”
周妩将手中蓝羽匕首亮出,述明情?况,向他解释:“在京时,圣上于?寿辰筵席遇刺客袭击,所幸圣体?安然未伤,而那日我也在场,看到那些女刺客十分擅用?匕首,今日又得闫楼主赠礼,于?是不?由猜想,那些刺客是否来自于?江湖……可是细节之处又并未对?应,此事大概是我多想。”
闻言,容与?瞬间拧起眉头,声音明显沉厉下来,“如此凶险之事,先前你竟从未与?我提过,擦肩凶徒,万一被殃涉,我……”
“没事的容与?哥哥。”周妩打断他的话,冲他展颜温笑,又踮起脚尖抚平他的眉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嘛,我懂得保护自己的。”
容与?拉过她的手,依旧觉得心有余悸,“那时我不?在你身边,若真的出事,我怕无法及时护你。”
听他语气严肃成这般,周妩挽上他手臂,撒娇轻哄着,“知道啦,以?后我们时时不?分开,有你在,什么我都不?怕。”
容与?并未被她轻易唬过,再次认真启齿:“阿妩,政事我知之甚少,但皇帝遇刺,查明主谋应是刑部职责所在,阿妩为何如此在意,迫切追疑?”
周妩并未打算相瞒,先前她未开口?,只因没遇合适时机,眼下容与?哥哥既率先询问,她自坦然告之。
“我兄长现调职刑部,正任审刑院使,承蒙圣上信任,此番他奉命横联大理寺众吏,调查刺客源属,我只怕刺杀一事涉及党政,阿兄在前,被有心之人利用?。”
容与?默了半响,再开口?,像是已?猜明她的意图,“你想介入此事,并且需要青玄门?暗中助力,可是如此?”
“不?是青玄门?,是你,我想你来帮我。”
周妩没有犹豫,当即表明求援之意,说完,又煞有其?事地压低声音,贴耳小声,仿佛真是正与?他密谋大事,“我们自要暗中行事,岂可兴师动众,只你和我,我们悄悄去往随州,好不?好?”
容与?思吟:“随州?”
这个重要地点,估计兄长现在也才刚刚捋到。
她能先走一步,可除了这个,旁的更多细节,她却是一概不?明了。
周妩稍作掩饰,认真点头,“对?,我在京时知晓兄长已?寻得线索,所获证据正指向随州,我们跟行同去,如此,便可在暗中对?兄长进行保护。”
容与?半响未言。
说完这一通,周妩后知后觉,不?免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她当初同意更改婚期,最主要的原因的确是忧虑于?兄长安危,容与?哥哥那么聪敏,听闻她方才几句真言,应是很快能将前后之事缕清。
他会不?会在意,又会不?会怨怪……
周妩有些不?安地解释一句:“容与?哥哥,你对?我很重要,家人对?我而言亦同样?不?可弃,我诚心嫁你,盼愿与?你厮守,却不?能不?管顾兄长安危,逍遥置身事外……所以?我,我……”
容与?看她小心翼翼努力措辞的模样?,心头不?忍叹了口?气,哪怕知晓她当初点头应允婚事,更多只为权宜,依旧不?舍得苛责。
她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真真实实,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他所求?
无它。
“我答应。”
周妩一怔。
容与?落掌在她头上,轻轻抚过她额前的发丝,继续说,“我答应同你去随州,只凭玉莲楼的一把破匕首,能护住你什么?我在你身侧,任伥鬼不?敢来犯。”
周妩抓着他衣袖,稍稍闷声:“我以?为你会生气的。”
容与?望着她,“我气什么?”
周妩略迟疑,想了想才说:“嗯……吃我兄长的醋?”
“可能吧。”
周妩正紧张,容与?擦摩着她耳垂,又道,“所以?阿妩不?打算哄一哄我?”
“怎,怎么哄?”
容与?松开手,站直身子,身姿凛然挺拔,随后抬手往自己左侧脸颊上指了指,示意十分明显。
周妩松气一笑,乖乖踮脚,环上他脖颈,凑身过去亲嘬了口?。
‘啵’的一声,响音在静谧林间突显分明,周妩也错愕,害羞晃了下神,身姿不?稳正要往后仰去,容与?伸手,及时搂护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接入怀里。
“有话跟你说。”
周妩贴着他胸口?,鼻尖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雪松味,他开口?每落一字,胸口?都随之一震,叫周妩耳尖不?忍发热。
“什么话?”
“师父昨日寻空同我说,两次婚仪皆未能如期而至,怕是天?意如此。他便提议,既已?敬过长辈香,喝过交杯酒,算是礼成,旁的繁琐步骤不?如免去,之后,我们可任选天?地单独远游,并肩花前,漫步月下,一月为期,以?此渡过新婚佳期……我正想寻个时机与?你商议此事,一切都可按遵循你的意愿来,只是未料竟是你先一步开口?,向我提及了随州之行。”
听他说完,周妩忽的收臂搂紧他,又闷头在他怀中,口?吻难免郁郁:“宿师父的提议真好,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真的好想和你单独远游出行,可现在随州又不?能不?去的……”
周妩声音发闷,在容与?心坎上蹭了蹭,模样?真像只爱撒娇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