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坊后院中有几间房间空着,秦恪渊在地下暗室中闭关,后院并没有他人。
等到了书坊,招凝给他们指了几间房间,孟从意奇怪的问道,“林大哥不在吗?”
“他有些事情。”招凝含糊道,又说,“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好。”孟从意点头,便选了一个招凝旁边的房间进去,三皇子也跟了过去,两人拉扯着小声说话。
招凝没有多注意,她心底思忖着,三皇子,难道他是来亲自抓李巍的?
“林姑娘。”这时身边忽而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招凝转头,却见是那侍从,灯光下,这人微微躬着身子,半面面具下刀疤伤痕延伸得更加明显了。
“怎么了?”招凝问道。
侍从便说,“不知此地厨房在何处,三皇子入睡前需要服用汤药。”
甚少听过睡觉之前服用汤药的,招凝懂得一些药理常识却没有多问,只说“我带你去”。
带着侍从到了厨房,侍从让他人取来随车携带的药材和药罐,熟练的忙碌着,不一会儿浓郁的药香就在厨房中溢开。
侍从又说了声,“对不住,这药味重了些,可能会熏着林姑娘。”
招凝嗅了嗅药味中的药材,微微挑眉,这些药材她竟是熟悉的,几乎有六成都是当年玉景珏炼制融灵丹的药材,只是年份不高。
“不妨事。”招凝说道,正要转身走,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头问道,“还不知阁下贵姓?”
“林姑娘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个下人,跟在小姐身边,无名无姓。”
“林姑娘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雁奴,就好。”
第二天清早,招凝打开了书坊的大门,明显感觉到江宜城江湖人变得很多,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一场决战,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惹得江湖人这般趋之若鹜。
招凝坐在柜台后,像往常一般绘制着上古云纹。
没过一会儿,孟从意从内院走了进来,抻着懒腰,看见招凝含笑着走近。
她偏头瞥了两眼,“咦,林姐姐,你在画什么东西,看起来很是玄妙,像是字,又不像是字。”
招凝一顿,孟从意明明是没有修为的,怎么能看出来上古云纹的本来模样,而且不受云纹丝毫的影响。
招凝不动声色道,“我也觉得玄秘,从一本书中看到的,就模仿着绘制。”
她放下笔,“孟姑娘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孟从意开心地点着头,“你这书坊清幽,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招凝慢条斯理地将绘制了太古云纹的纸张折起来,不想再暴露上古云纹。
“昨天我看那皇甫公子跟着你进了房间,你们这是?”
“哎呀,林姐姐不要误会了。”孟从意连忙反驳道,“我同皇甫哥哥是兄妹而已,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嗯,从十一二岁的时候,也算是在一起十年的好朋友了。”
“皇甫公子身体似乎不太好?我会一些药理,可以帮他看看。”
这些固魂养魂的灵药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即使是凡俗皇朝的皇子,而且药方还是玉景珏花费大量时间改良的,招凝甚至想,要是南靖国有人会炼丹,这融灵丹怕是已经再炼了。
孟从意却为难,“林姐姐不必忧心皇甫哥哥,他虽然看起来病弱,每天都要喝极其苦涩的汤药,但是他的身体格外好,我们听到这决战想着赶来围观,离得有些远,日夜赶路,皇甫哥哥脸色都没有变,而我却险些累瘫了。”
“那不知皇甫公子得了何病,奇病巧医,我好长些见识。”
孟从意一脸茫然,“也不知是什么病。前几年在南靖游山玩水,遭人暗算,跌落了山崖,当时耽搁了好久,下人都没办法上第一时间去找,那崖上有一只金鹏大鸟,人越多越狂暴。”
“金鹏?”
招凝一顿,在她的记忆里有一处情况与这很是类似。
但就在这时,三皇子同雁奴走了出来,三皇子笑道,“从意在说什么呢。”
“林姐姐说她精通药理,可以为你医治一番。”
三皇子看了一眼招凝,颇有礼貌地朝招凝叉手礼了礼,“多谢姑娘挂心了,我这身体心中有数,不劳费心。”
既然套不出话来,招凝只颔首应了。
孟从意还想找招凝说话,可能当年命运交集的交叉感让她格外的亲切,但三皇子这时却说,“从意,你昨晚不是说要去江宜城逛一逛吗?”
孟从意最喜在街道中走动,闻言心中兴奋,转头就问招凝要不要一起去。
招凝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口,一位老伯拘束地走了进来。
“我……我想写信。不知道可不可以。”
招凝站起身,迎道,“自然是可以的,老伯这边坐。”
而后顺带拒绝了孟从意,孟从意知道招凝有生意,便没有多做邀请。
老伯坐在座位上就说,“我家儿子被喊去了前线,说要去打武鸣,我实在放心不下。”
这几天似乎这种信件格外的多,招凝铺开纸张,“老人家莫急,您慢慢说。听说武鸣最近洪涝饥荒,想要从中恢复,势必要在乱中发动战争的。”
“姑娘这就说错了,我儿子说,是我们南靖主动去打的,你说这不是凭造杀孽吗!”
招凝一顿,同时攻打大岳和武鸣,这南靖确实有点太疯狂了。
但老伯也不知道那么多,他儿子也不过是个小兵,更不知道军中谋略,接下来便是絮叨一些嘱咐的话。
这般一连过了两日,江宜城的人肉眼可见的增多。
白天的时候招凝还看见了何丘等人,他们垂头丧气着,话语间叹气着,别说李巍,就是妖女陈珠儿也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