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笑着拉来了椅子,与花夫人还有太庙老人一起于院子中围坐饮酒。
虽然掌握了浩然剑气,但安乐明白,漫漫路途只是刚开始罢了,掌握此剑气便得以心性养剑气,若是做了什么违背心意,有违浩然之事,浩然剑气自会蒙尘,他修为会大跌,甚至再难提升。
剑气的纯粹,浩然的纯粹,便需要他来守护。
这才是浩然剑气加诸其身的缘由与代价。
……
……
临安府,醉龙阁。
富贵骄奢志已迷,无端更欲上青楼。
一群刚结束春闱的举人们,在此畅饮,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气氛之热烈,宛若一场提前举办的鹿鸣宴。
徐顺拉着刘越端坐席间,面色通红,酒气满身,眼中流露出义兴风发之态,仿佛已然得中乙榜榜首,得圣上赏识,可为朝中大官。
醉酒眉眼间,竟是豪气万丈。
刘越被带着亦是有几分醉态,再加上心头对此次春闱科举亦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故而,态度亦是风发了些。
“我刘越,定然能登乙榜榜首,入朝为官,为民请命,赢得一场身后名!”
刘越大手一挥,豪气道。
“好!”徐顺举杯对饮,仰着头:“刘兄,以后你我于朝堂间定要相互扶持,为圣上分忧!”
周围不少举子文人观二者之态,面上恭维,可心中却皆有不爽,毕竟,春闱尚未放榜,这二人竟是如此自信能够入朝为官,对答案就如此有把握?
尚未放榜时,一切犹自未可知!
那华亭刘越本身便有几分才气,故有几分底气,可那建康徐顺算什么东西,也配如此猖狂?
举人们相继饮酒,心头各有不爽。
而角落中,一群刚刚在问心林中被安乐摩擦一遍的文曲榜儒生们,正借酒浇愁,醉生梦死。
不少文曲榜上的儒生,甚至连行路问心林中的前十都未曾踏足,简直丢尽了文院的脸面。
此刻,观这两没有任何修为的举人在此大放厥词,心头燥意顿生,厌烦无比。
忽然,徐顺拉着刘越,便是兴奋道:“刘兄你与安大家交好,以安大家在临安府中之豪名,你得好好把握,我等的未来必定青云直上,在庙堂至少有个帮衬。”
此话一出,尚有几分醉意的刘越猛地眼眸清明,一把甩开了徐顺的手,厉声道:“休要胡言!”
徐顺却是笑了笑不再言语,转身便与其他人饮酒敬酒去。
可他这话,却已然惹来文曲碑几位借酒浇愁的儒生的注意,几道森冷的目光扫去,落在了刘越的身上。
刘越只感觉如芒在背,正好酒劲上涌,便不再停留,与徐顺告辞后,径直出了醉龙阁,回了客栈,倒头便是闷睡。
睡的迷迷糊糊,饮酒过度带来的头疼感尚未退去,刘越只感觉耳畔传来一阵嘈杂与窸窣。
遂一声巨响,客栈的门被一脚踹开。
刘越整个人尚且迷蒙,便见有身穿吏服的捕快与官差,鱼贯而入。
不由分说,便冷酷着脸直接将刘越从床上擒起,上了镣铐。
道果蜕万古奇才,世人更喜观你楼塌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
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
暮春清晨,霜露未消,带着继续钻入衣缝间的寒流,让人精神不由一震。
安乐正倚着窗台读书,烛火早已烧尽,只留下了几许残烟。
尽管春闱已经结束,但安乐却依旧沿袭着往日的习惯,在锻体与炼神结束后,便安静的捧着书籍阅读,钻研与琢磨书中大儒所想要表达的思想。
《妖论》这本书很有意思,讲的东西很多,除了一些普及妖与人不同的知识,还讲述许许多多关于妖的故事。
善妖恶妖皆有之,其中有种思想,言及人与妖虽有不同,但有的时候,人心却比妖更加的可怕。
大多数故事的主角皆是讲善妖,甚至有些故事称颂善妖助人的行为。
对于恶妖的描述不多,可言辞尽是激烈与愤慨,毕竟,恶妖蛊惑人心、残害生灵、食人五脏,着实可恨,令人厌憎。
安乐看的津津有味,著作《妖论》的学者,乃是一位名曰宁尘的大儒,据说与妖有着不可细说的故事,文中许多与妖的内容,俱是亲身经历。
作为得淬妖宝玉,以妖气淬体,又习古妖五禽的修行者,安乐对妖还是颇为感兴趣。
兴许是那位松鼠精妇人给他留下的印象颇为不错的缘故,善妖并非穷凶极恶,也有如人般彬彬有礼。
有的妖比人更有礼仪,更有良善之心,而有的人,心之黑暗,比恶妖有过之无不及。
合上了书,望着碧蓝的天空,安乐心情阔朗,起身行至院子中。
春闱结束,尽管尚未放榜,但大多数人都开始放松。
安乐却一如既往的维持着每日的修行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