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沧浪江的一处湍急凶险之处,驻守着一小批的大概三百人左右的元蒙军队,镇守的武将是六境,不知是否布置有战船……”
赵黄庭轻声说道:“从那而破局,虽然江流湍急,但却是最适合渡江的地方。”
“不过,一旦动手,得速战速决,否则那些从大都追寻来的元蒙强者,便会立刻赶赴而来,被限制在岸上,再想脱身就难了。”
安乐笑了笑,轻轻点头。
“那此处便是最为绝佳的破冰点,只要过了江,应该便安全了,元蒙强者不敢大肆过江。”
“等过江踏足岸上,我便带前辈往临安府而去,回家。”
“不得不说,我也怪想念太庙巷院子中那株老槐树呢。”
安乐嬉笑的多说了一句。
赵黄庭趴在安乐的背上,眯了眯眼,亦是想起了那株被插出剑洞的老槐树,唇角轻轻一挑。
“还有燕春里的老黄酒,丁衙巷的卤牛肉……”
赵黄庭声音低低道。
“前辈,再坚持下。”
安乐甩起一根麻绳,将赵黄庭在自己身上固定好。
装着燕归巢的剑匣则是别至了腰际,踩在碧波荡漾的芦苇荡间,不泄露丝毫气机,慢慢的分开摇摆的芦苇,朝着芦苇荡外行去。
天上暮云沉沉,有一粒粒冰凉的雨珠,顺着穹天飞驰而下,坠向人间。
密密麻麻交织成了雨帘。
安乐没有动用丝毫的能量,就这般沐浴着落雨。
远处,一处点缀在芦苇荡后的营寨出现,安乐抬起头,眸光涌动,扫视而去。
借青山隐藏压制了许久的元神,终于是不再压制,释放出心神扫荡而去,探查营寨中的情况。
一处元蒙营帐中。
升腾起的碳炉上架着一口黑锅,锅中正在煮着羊奶,羊奶冒着泡,散发着浓郁的奶香,一位魁梧大汉正在大口的吃着肉,忽然,吃肉动作一滞,陡然眸光一凝。
安乐的心神波动刚刚席卷扫荡而来,以六境修为,便立刻感应到了。
一股凌冽的杀机,自远方升腾而起。
魁梧大汉抬起手一杆大刀瞬间弛掠而来,他冲出了营帐,厉吼出声。
“敌袭!”
数百位驻扎于此的元蒙士卒纷纷开始穿戴甲胄,提起兵器。
军营中,唯一一位六境武将,先天气机融合着气血,交织在体外。
他凝眸望向远处,却见……
雨幕之中,一少年背负一老者,伴着风雨,徒步走来。
少年缓缓从匣中抽出剑。
剑鸣长空!
一往无前!
一人,即军。
一人一剑破三百甲,江中浮沉有恶鬼来
雨水越下越大,每一粒从天而降的雨珠,打在芦苇荡之间,让每一根芦苇,左右摇摆着身姿。
雨幕交织,迷蒙着江岸上的雾气,让眼前的画面变得十分的模糊,但对于修行者而言,眼睛从来不是唯一观察事物的工具。
元神扫荡而过,浓雾之中走出的身影便再也无所遁形。
白衣少年腰间挎剑匣与长刀,背负着一个死气萦绕的耄耋老者。
从营帐中一跃而出,释放出先天灵气交织气血于周身的魁梧大汉,极力瞪大眼眸,似乎要将元蒙草原勇士的狂戾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敌袭!”
吼声让整片军营躁动起来。
哪怕来者只是一个背着老人的少年,这有着六境修为的大汉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大都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赵黄庭挑战元蒙皇帝的确很壮烈,可是,能够有资格观摩和知道这场挑战,也唯有站在修行领域最高的那一撮人。
他不知道少年来历,也不知道那背负的老人来历,但是,天地间交织的杀机,让这身经百战的大汉,冥冥中感觉到了危机。
雨势越来越大,江水蒸发的水汽冲入云端,积蓄下的水流在抵达一个极限后,又会返还人间。
雨珠砸落在地面,混合在泥尘中,掀起一股浓郁至极的土腥气。
三百位元蒙帝国的士兵,穿着甲胄,就这般森严的堆彻在他的面前,交织的气血,在上空形成了磅礴的军势。
军势是军队特有的气魄,数百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媲美山岳般沉重,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