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个月前,他忽然找到了我,因为样子没有太多变化,我第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他问我想不想知道杀死我爷爷的其他那些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在他的帮助下混进了他们那个新的旅游团,杀人计划也是他给我的。”
“他其实没有逼我做什么,这个选择是我自己做的。”脇坂的脸色渐渐转为平静。
望着面前的虚空,青年低声喃喃,“如果他们过得很好,我可能也不会动手了。但是既然大家都没有走出来,为什么不让一切彻底结束呢?”
柯南拿起手机给那张卡片拍了张照片,想了想还是把它收了起来,准备交给迹部和松田查一查。虽然大概率没有结果,但是聊胜于无吧。
“你觉得十三年前那个人是真的去晚了没来得及救下脇坂君的爷爷吗?”
“大概率是早就去了,一直在一旁看热闹吧。”
源辉月在花束里又翻了翻,没翻出其他东西来,于是一手将花揽在臂弯里,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房卡开门。玲华开的酒店,能够送到她这里的东西肯定经过的严格检查,不会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她没打算跟好好的鲜花过不去,准备回房间找个花瓶把它插起来。
“听起来的确符合那家伙的风格……”柯南若有所思地问,“辉月姐姐你觉得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找上你?”
“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肯定早就接触过我们了。”
源辉月拉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柯南跟在她身后思路打了个岔,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抽,“你该不会又在怀疑安室哥哥吧?”
“诶?他不值得怀疑吗,十三年前他好像正好十六岁吧。”
“话是这样说啦……”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源辉月的手机响了一声,她顿了顿,一手揽着花,一边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表情蓦地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大概是惊讶、犹移,再加上一点点无话可说的恼羞成怒。
柯南:“怎么了,谁的消息?”
源辉月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转向他,屏幕上是一封打开的邮件,大概背后议论人真的不好,发件人正好是安室透。
【辉月桑,大阪那边好像发生了一起连环谋杀案,就在你住的酒店附近。那个,你们才刚到大阪吧……】
后面那个省略号就用得十分精妙,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精髓。
柯南:“……”
源辉月:“那家伙什么意思啊!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这完全是巧合吧?”
柯南:“……你不是刚刚还在怀疑他。”
他看着她气呼呼地按手机,噼里啪啦打出了一长串字符,如果是以前带键盘的翻盖手机大概能敲出一整曲节奏大师来。然后她就把这一串回件发了出去,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像是把它扔到了某人脸上一样不再管它,扭头继续在房间里找花瓶了。
“……”柯南回头看看无辜被迁怒的手机,干笑着试图缓和气氛,“那、那个,说起来,安室哥哥怎么知道我们在大阪的?”
“我告诉他的。”
源辉月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来之前不是把哈罗又送到阿笠博士那里了吗,总要跟它的主人说一声。”
“这样啊……”
小侦探点点头,然后忽然一怔。
等等,那个家伙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一直不把哈罗接走的吧?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大概是没在卧室里找到花瓶,源辉月又抱着花转了出来。她脚步重重踏在地板上,表情还有些气呼呼的,像是刚炸的毛还没顺过来。不过刚刚那高冷又厌倦的“愚蠢的人类”的气场似乎也被炸没了,看起来莫名就多了点“愚蠢的人气”。
柯南默了默,又瞟了一眼旁边有新邮件回复的手机,看在这点人气的份上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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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最大的两个敌人,恐惧和希望。——《浮士德》
这句话出自浮士德第二部第三幕的“智慧”之口,小柯提到梅菲斯特是指某人的行为像梅菲斯特,不是说这句话是梅菲斯特说的。
酒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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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辉月收到了那束蔷薇花,到底没在房间找到花瓶,于是给工作人员打电话让他们送了一个过来,顺便调取了酒店门口的录像查了一下给她送花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点不让人意外的,对方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花店小妹,谁让送的花也说不上来,客人付给她的费用都是用的纸钞。那位神秘的“梅菲斯特”一如既往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让人找到他的痕迹。
脇坂重彦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的名字叫“五味”,至少爷爷和其他人都是这样称呼他的,至于这人真名是什么、住在哪儿、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概不知。
他就像《浮士德》中那个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魔,给人间带来悲剧,又挥一挥衣袖笑嘻嘻离去,不留一点痕迹。
目前唯一有可能知道有关他的更多信息的只有还躺在icu里头的糟屋有宏,比起脇坂这个局外人,他好歹在十三年前作为一起寻宝的同伴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然而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日本岛上神明八百万,可能总有一个闲着没事喜欢管事情的,人做的孽自己不记得,祂却一笔一笔全记在账上,时间到了,就该催人还了。糟屋有宏做了一辈子孽,苟全性命到了六十五岁,终于被神明记了起来催账,于是人生末年最大的这个坎他到底没能迈过去,在icu躺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停止了呼吸。
柯南是从服部平次打过来的电话里得知的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他默了默,回忆了一下糟屋有宏的亲属关系,“糟屋桑的儿子到最后都没有去医院吗?”
服部:“没有,说是早就断绝关系了,那个人死了他可以帮忙收尸,其他的就不用通知他了。”
有的人看似风风光光了一辈子,到末了躺在急救室里,真心希望他不要死的居然只剩下了手术台上的医生和外头等着的警察。
“糟屋有宏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沉迷寻宝和妻子闹翻了,儿子不愿意认他,自愿表示要跟着母亲。几年前他的前妻去世,举行葬礼的时候他也没去,儿子在葬礼之后就登报和他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