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郁家怎么也没想到,誉王这位女婿会在往后几年将朝堂搅得腥风血雨,并且将帝位收入囊中。
誉王萧铎前头有六位兄长,照理说皇位怎么都轮不上他,但他诡计多端,蛰伏多年,在先帝临死之际支开太子,把控朝政,最后又以一道诏书改立太子,以极其卑劣的手段登上了皇位。
郁灵父亲作为太子一党的人,事后遭清算,被调离了皇城,打发回江南当知府去了。
郁灵当时的处境尴尬,她没儿女傍身,生怕自己遭遇牵连。但萧铎虽然不喜欢她,到底没将她扔出皇城,她就装傻充愣,继续混啊混的,靠着年资登上了四妃之位。
浴殿水汽氤氲。
男人展开双臂任由郁灵替他宽衣。虽说眼前的男人是她夫君,郁灵始终对他怀揣惧意。
当年刚入王府,见到誉王萧铎的第一眼,郁灵惊为天人。那日萧铎身着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玉簪绾青丝,成年男人身姿颀长,肤白盛雪,隐隐张扬着皇族气势,又好似九重天上遥不可及的谪仙。
在誉王府时,她极少能见到他,只知他每日都很忙,王府夜里总是有一堆人来,闭门与萧铎商议事情,萧铎也并不在意她。
真正夺皇位那一年,她才明白誉王那是结党营私,她的夫君是个阴险狠毒的男人,他为登帝位,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血!
郁灵身不由己上了贼船,待她反应过来,她的夫君誉王已经将帝位收入囊中,这与父亲说好的不一样!
说好的誉王宅心仁厚,不争不抢呢?父亲看走眼了!
她有什么法子?只能从此在他身边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妃嫔。
一双柔荑小心翼翼地解了男人的碧玉腰带,脱了外裳。萧铎大约嫌她太慢,拨开她的手,穿着里衣进入浴池。
泉水清凉,水温并不高,瞬间带走燥热。
萧铎年二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即使白日政务再繁忙,夜里还是有需求,否则他也不会来娴妃的寝宫。
“还未沐浴?”男人眉眼清冷寡淡,“朕命人提前通知你了。”
郁灵微微一愣,其实是贴身宫女绮罗要给她上妆穿戴,她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横竖萧铎也从不欣赏她穿着宫裙精心打扮的模样,他只有在榻上才会正眼凝视她。
“下来”萧铎他不是有耐心的人,御书房奏疏堆积如山,他今夜不会留下过夜。
郁灵听话,褪下外袍身着衬裙步入浴池。
男人眸光幽深,眼看她的里衣一点一点被泉水浸湿。
郁灵一直都知道萧铎是个很难伺候的人,他对朝中百官极其严苛,宫中规矩也极其森严,今日确实是她疏忽了。
待郁灵靠近,来到他面前,仰首轻轻亲吻男人的唇角,他冷漠的神情才微微柔和。萧铎仙人之姿,是皇室子弟中容貌最出众之人,但他眉宇含戾,自带叫人生畏的气势,一看便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下一瞬郁灵被被扣着按到池壁。
萧铎向来直白,她被迫背对着他,手腕在男人粗粝手掌几乎要被捏断。明明已经侍寝两年,依然无法适应他这力道。
郁灵体态纤柔,是标准的南方女子。
萧铎不喜欢娴妃的父亲郁知礼,也不喜欢娴妃,但娴妃有一副好皮囊,身子娇软,乖巧温顺,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不会反抗。
郁灵扶着池壁,萧铎身着龙袍时身姿修长,褪下外袍却可见他身为北方人的健硕,这会他横在她腰间的臂膀肌理遒劲分明。
丝毫不温柔,甚至从不吻她。当年有嬷嬷教过她如何侍寝,所以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但萧铎就是开门见山,一味只求自己痛快。
她也没有资格要求他温柔,他是君主,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全程郁灵咬着牙不发一言,只觉得身后之人如火炉一般。
待从浴殿出来,她蔫蔫的,郁灵后悔极了!她没事上什么妆换什么衣裳!他懂得欣赏么?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那个衣冠禽兽方才在她耳后说什么来着?
他说:下次要记得。
自己不过没事先沐浴罢了,君王对她实在严苛。
她就等着看他何时不能人道!
郁灵正腹诽着,手臂忽得传来一阵疼痛,男人从浴殿出来,瞬时拽过她的手腕往内室去了。
他、他还不够么?
跌入软绵衾被,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丝毫不温柔,手掌去挎她腰身。
“爱妃很乖。”萧铎尽兴之后夸她一句,他知自己不温柔,其中不免有些郁灵家世的原由。
郁灵瓷白脸颊通红,她哪里敢不乖,她深知自己这位所谓的夫君是如何心狠手辣。
萧铎从不在清宁殿过夜,郁灵伺候他穿戴整齐,送他至寝宫门口。
“陛下明日再来臣妾寝宫吧?”
演戏演全套!毕竟她不能白白享受妃嫔的待遇,软软的手臂环在男人劲腰,抬眸楚楚可怜望着萧铎。
郁灵生得清纯灵气,晶莹润眸残留着几分欲念。
然而方才在席榻间几乎要将她置于死地的男人,此刻眼神寡淡沉静,拨开郁灵的手臂,萧铎不喜欢妃嫔粘人,“回去。”
说完便在侍卫宫人的簇拥下离开清宁殿。
无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