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今夜得空,确实是个好时机。
“你快说说,陛下平日里都爱吃什么,我想亲手做了给他送过去。”
郁灵苦思冥想了一阵,她也不知道萧铎爱吃什么,“做些补气血的鹿茸羹?”
“我不太会做这些,你与我一到做?”凌香环道。她入宫之后虽然风头无量,但其他妃嫔都不愿意靠近她,现在只有郁灵肯来她宫中。
郁灵耗费了一下午在小厨房,与凌香环一道学着怎么炖鹿茸,夜里她回月华殿之后累极了,倒头就睡。
凌香环端着鹿茸羹来御书房,刘歇见了她之后不免奉承几句,说御书房里还有旁人在,要她去偏殿稍等。
御书房里,慕容循留意到皇帝今日案上多了一个精致的钗盒,笑着打开道,“臣方才就想问了,陛下这支钗预备送给哪位妃嫔?”
“娴妃。”
“这又叫娴妃,不是郁美人了?”慕容循调侃,“这不过才一夜,变化可真够大的。”
翻开盒盖,“这支金钗上是盖了间宅院么?”
金灿灿的钗子造型精致繁复,好似一座亭台楼阁,就连垂下的流苏都是金珠串成的。
慕容循啧啧称奇,“虽然臣平日里也会赏赐妾室珠宝钱财,但比不得陛下您,陛下宠妃嫔,可真下血本哪,这支金钗好生压脖子。”
“陛下的妃嫔,一个恋权,一个贪财。”司徒珏在边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似乎对此十分嗤之以鼻。
“司徒珏你这就不懂,天底下男人挣的东西,大多进了女人的腰包,男人们还乐此不疲,要不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慕容循道。
“不过是赏赐些珠宝给妾室而已。”萧铎不以为然。
此时外头刘歇禀告,“陛下,凌小主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今夜陛下换人了?”慕容循觉得有意思,“这是对娴妃腻了?”
萧铎靠坐御座,“后宫妃嫔无数,朕不可以换人么?”
“可以可以,臣等不打扰陛下了。”慕容循乐得见郁灵失宠,最好是从美人一降再降,他才有可乘之机。
凌香环端着鹿茸羹进殿,小心翼翼生怕出错,“陛下,臣女特意、”
“御书房是谈政务之地,后宫妃嫔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擅入。”萧铎完全不留情面,“而且朕吃了鹿茸身上起疹子。”
凌香环被吓得一颤,眼底流露惊恐,“是郁美人叫臣女煮鹿茸羹送到御书房的!”
她终于明白郁灵这几日为何来得如此殷勤!为的就是陷害她!
“娴妃叫你过来?”萧铎质问。
“是,这碗鹿茸羹还是郁美人帮着臣女一起做的,也是她叫臣女在这个时辰来御书房,她说陛下此时有空见臣女。臣女完全是被她诓骗了!”凌香环恨死郁灵了,“求陛下饶恕臣女。”
她说完,御座上的男人脸色愈加阴沉几分,抬手按住御案上的盒子,摩挲了两下道,“不知者无罪,退下吧。”
“臣女告退!”凌香环万分惊恐地离开。
子时已过,郁灵在月华殿榻上睡得正熟,忽得被一阵推门声吵醒了。
因是美人,在如此炎热的时节分不到太多冰,她额间都是汗,“绮罗?”
进殿的人并不回她,郁灵眼看着一个模糊且高大的身影朝着内室走来。
“陛下?”
萧铎撩开幕帘步入内室,“鹿茸羹你煮的?”
真的是皇帝。
郁灵点头,“陛下政务繁忙,臣妾想着为你补身子。为了这碗鹿茸羹,臣妾在清宁殿小厨房忙活了好几个时辰,凌香环完全帮不上忙,都是臣妾亲手煮的。”说不定皇帝听了还会赏赐她几样珠宝。
可是为何萧铎看她的目光平静得渗人呢?
可是为何萧铎看她的目光平静得渗人呢?
难道是因为凌香环去御书房见他而生怒?不至于啊,连她去御书房,萧铎都并未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你觉得朕喜欢喝鹿茸羹?”
“鹿茸羹补身。”郁灵道,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那你可知,朕吃了鹿茸羹起疹子?”
啊?郁灵一时间是没反应过来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娴妃,你是知还是不知?”萧铎缓缓靠近,立在她身前。
“臣妾、臣妾绝对没有要谋害陛下的意思”
“原来你不知。”
这冷冷的一句话叫郁灵睡意全无,“臣妾平日里从不与陛下共同用膳,所以臣妾确实不知、”
“后宫其他人都知晓,除了你。”
“赵德妃她们肯定不知道,陛下若不信就去问问她们、”
萧铎反问道,“德妃入宫几年,你在朕身边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