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回,这姑娘确实用心良苦,连他也有些感叹。
只可惜,他从不会动摇原则。
他们磋磨了这么久,该做个了结了。
“抱歉,我无可奉告。”
裴言渊一如既往的淡漠,声音中更多了几分疏离,比方才任何一句话都要冷清。
话音未落,他余光扫过林知雀,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送客之意,不要太明显。
林知雀还用手肘撑着石桌,托腮等着他回答,冷不丁被一句话堵死,惊异地瞪大杏眸,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无可奉告?!
他是侯爷的亲弟弟,怎么可能无可奉告?
哪怕他真的不清楚,那对于京城公子的普遍喜好,也应该有所了解。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为何问那么多废话?
绕得她头都晕了,现在都没想明白呢!
林知雀不甘地从凳子上蹦跶起来,抬腿就要去追,回眸瞥见一桌子饭菜,咬牙切齿地再记一笔。
这次的饭菜,他又没吃!
不过,她暂且顾不上这些,连忙赶上裴言渊的身影,张开双臂拦住去路,气喘吁吁道:
“不行,你必须说!”
林知雀提高了声调,原本软糯的声音尽显急迫,眼圈急得湿润泛红。
如今履行婚约愈发渺茫,她只能抓住每一个机会,尽力一试来挽回。
今日来一趟不易,必须要有所收获。
思及此,林知雀咬紧牙根,没等裴言渊接话,就立刻道:
“不许说不知道,你肯定知道!”
顷刻间,竹风院一片沉寂,裴言渊缓缓抬首,审视着这个倔强执着的姑娘。
他不愿接受这份心意,之前明示暗示都有过,为何她反应如此激烈?
她不会又想哭吧?
裴言渊凝视着她挺俏发红的鼻头,心底沉闷地无声叹息。
看来,不给她个答案,她是不会罢休的。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亦不想被人探听喜好,日后引来更多麻烦。
于是,他转头看向墨绿竹林时,随手一指,淡淡道:
“那就墨青吧,挺好看的。”
见他终于有回应,林知雀下意识点头,杏眸水光潋滟,到底是把眼泪收住了。
裴言渊不耐地松口气,一刻不留地绕过她离开。
直到他阖上屋门,林知雀才盯着墨绿竹林,恍然反应过来。
谁家年轻公子,用这么老气横秋的颜色!
纵使她不懂侯爷的喜好,也大抵知道他偏好浅色。
若是哪天明晃晃挂个绿色荷包,那才是见了鬼了!
这家伙,分明就是诓骗她啊!
怎会有如此老奸巨猾的讨厌鬼!
但是此时,屋门全都关紧了,她孤零零伫立在院子里,没法再无理取闹地阻拦。
林知雀失落地起身,一步一回头,委屈巴巴地嘟起嘴,脑海忽而浮现一道身影。
其实除了裴言渊,还有一个人可以问。
只不过,她一直不愿去问,也不知如何去问。
现在看来,就不该把希望放在裴言渊身上,还不如直接问那人呢!
林知雀抹一把泪,揣着空荡的食盒,气鼓鼓地跑开了。
待到她跨出门槛,嘉树急忙从屋内探头,一拍大腿就要追上去。
真是的,他家公子不肯说,他可以说啊!
怎么没人问他呢?
那可是定情信物,信物啊!
人家姑娘一片好心,矜持娇羞,硬是被公子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