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昆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本就发红的肤色眼见着是更红了,眼底深处那圆润的瞳孔有一瞬间收缩成了窄窄一线。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谢危,你别太过……唔!”
半空一道寒芒闪过,心口处瞬间多了一道十字划痕,暗红色的血伴随着灼热的温度喷涌而出,空气立刻开始升温,隐约间甚至有种岩浆流淌的感觉。
谢危咬破食指按在伤口处,指尖腾起一簇金红色的火焰,霎时间就像倦鸟回巢一样,那股喷薄而出的热意汹涌的朝着谢危指尖的伤口汇去,司昆明显感觉身体在快速的降温,虽然经脉被撕扯得有些微疼痛,但这在火毒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司昆一怔,眼角开始隐约泛起的黑色鳞片霎时间收回。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谢危,就见他眉目低垂,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那精致艳丽的眉目在此刻却显得有些神圣不可侵犯,司昆一时间竟然有些看呆了。
他正有些走神,却见谢危忽而一收手,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嗝~”
打了声饱嗝。
继而一脸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像是刚刚吃了一顿绝顶美味。
他上下打量了眼司昆,接着突然歉意的笑笑,特真诚道:“抱歉,你可能有点误会,我对你的身体并不感兴趣,只是对你体内的火毒有点兴趣,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可以,这火毒味很不错。”
司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更想杀人了。
谢危对司昆的眼神几乎都快免疫了,直接无视他。
他轻飘飘扫了眼司昆胸前还在流血的伤口,随意丢了个小火苗下去,“滋”一声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伤口顿时被强制“缝合”。
司昆眉心跳了跳,强忍着没有出声,就见谢危行云流水的从一旁取来那些瓶瓶罐罐,打开闻了闻味道,接着一脸嫌弃的全给他洒伤口了,然后伸手在一旁的大锅里洗了洗手上的血。
他把水珠随意往地上一甩,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指往司昆丹田之处轻轻一点,一股浓郁的灵气瞬间便冲击开封锁的灵脉,汹涌澎湃的灵力重新奔腾在枯竭的经脉间,蕴养着被轻微扯伤的经脉。
到此时,他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了。
“啪!”
谢危打了个响指,地上禁锢司昆四肢的土石腾起一股烈焰,下一刻便化为齑粉,期间没伤到他一根毫毛,足可见那细微到恐怖的控制力。
“搞定!”
他淡定的起身拍拍衣摆,重新大马金刀的坐回了他的石头上,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司昆,“感觉怎么样啊?这位……”
他顿了一下,才笑着道,“……云霄君?”
司昆慢吞吞坐起身子,一丝不苟的把衣服整理好,确定每一个褶皱都抚平了,这才抬起头来,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为我疗伤?”
敢情他刚刚那些愤怒挣扎都是自作多情?
“脸不要这么大嘛,”谢危笑眯眯的,优哉游哉道,“哪能是为了你啊,当然是为了我喽。”
司昆眼角一抽,忍着想揍人的冲动皱眉问:“你?”
谢危忽然神色一正,他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以前勾引你骚扰你是我不对,这次替你解火毒算是我的赔罪,前尘是非恩怨两消,你以后不能再追杀我,我也不会再骚扰你,你看如何?”
司昆眯了眯眼,以前所未有认真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眼,半晌缓缓道:“若你再骚扰呢?”
谢危毫不犹豫道:“这条命在这,你随时来取。”
司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沉默一会,突然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既然你诚心疗伤,为何要等这么长时间?为何要封我灵力?”
那当然是为了出口恶气啊!
谢危一本正经道:“封你灵力是为了让你不要随意压制火毒,我需要等你的火毒扩散到你全身,并要激起你的怒气致使它充分发挥出来,这样我才能在拔除火毒时对你的经脉创伤降到最小,你看这不是很轻易就拔出来了吗?”
不用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拔河一样的吃饭真的是太好了!
司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其实他有些想问谢危那火焰来自何方,怎么只吃天材地宝的鲲鹏竟然对他的火焰如此着迷,还能轻易拔除大乘境都备受困扰的凤凰火毒,但想到两人这势同水火的关系,又放弃了。
况且这火毒解的也及时,若再拖下去,能不能活着出兽潮都是个问题。
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缓缓道:“只要你不再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不会再追杀你。”
谢危心里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搞定这货了,太不容易了。
关系暂时缓减,他总算能问另一个他关系已久的问题了,“问个问题,你当时和我大师兄一起对付妖王,你逃了,他呢?”
司昆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淡淡道:“妖王和魔主的关系非比寻常,自不会伤你合欢宫弟子,何必多此一问。”
谢危一怔。
没危险?那大师兄为什么一副舍身为他的样子阻止他和妖王见面?难道是关心过度?
莫非司昆当时祸水东引也是知道他们不会有危险才这么做的?
这云霄君看上去对他大师兄还算欣赏,互为对手也只是为了杀他,从头到尾都对紫魅衣没什么敌意,那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成立?
他瞄了眼司昆,想从他的表情上弄清楚那会儿到底怎么回事,遭到对方的横眉一瞥,颇有些无趣的收回视线。
山洞一时安静下来,其它的声音就显得很刺耳了。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