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手提长剑的黑衣身影一步步踏上台阶,每踏一步,脚下黑色剑气肆虐,台阶便碎裂成蛛网。
他裹挟一身森寒杀机缓步走来,身周剑气缭绕,宛若杀神降世。
一只小小的鲸鱼尾随在他身后,狐假虎威的昂起脑袋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嗷呜!
小哥哥我搬救兵来救你啦!
大门正中,韵琴仙子抱琴而立,轻叹口气,“云霄君此来为何?”
司昆脚步不停,淡声道:“救人,救兽。”
韵琴仙子道:“人无事,兽无需你救。”
司昆缓缓补充,“还有杀人。”
韵琴仙子一滞。
司昆缓缓拔剑,抬剑指她,“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嘭!”
半空一道身影狼狈的砸落下来, 在地上陷落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韵琴仙子抱着破败的断琴艰难的坐起身,看着半空缓缓降落的身影,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
司昆手持长剑缓缓走近, 身周剑气缭绕,剑尖指她,“他在哪?”
韵琴仙子笑了一声, 道:“都说云霄君厌恶少宫主,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看来传言不实啊。”
司昆皱了下眉,手一挥, 韵琴仙子手臂上又多了一道剑痕,“多嘴,他在哪?”
韵琴仙子轻叹口气,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云霄君如实回答,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司昆沉默的看着她,没说话。
韵琴仙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传言云霄君对剥夺远古遗族血脉之事深恶痛绝,遇到必杀之, 请问, 传言属实否?”
司昆不避不闪直视着她,一个字铿锵有力, “是。”
韵琴仙子看了他一会,惨然一笑, “罢了, 现在已无退路,我也只能赌一把了, 云霄君的名声还是值得我放手一搏的。”
她缓缓站起身,挥手收了断琴,款款向御兽宗内走去,“随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
司昆收了剑,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一路上都是昨晚的战斗造成的损坏,树木拔根而起,房屋倒塌,所有的建筑都有大大小小的损坏,令人惊奇的是,昨晚山谷里的妖兽都随意的在整个宗门走动着,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弟子身上缠着绷带一脸凄惨的躺在路边,身边必有一头甚至几头妖兽趴卧着守护,有的还亲昵的伸出舌头舔舐着主人,一副心疼的表情。
哪还有一点昨晚杀气腾腾的模样?
司昆皱眉看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们不止鞭打了它们,还折断它们的四肢不让它们走路,”韵琴仙子温柔一笑,“是不是感觉很残忍?可它们还是这么喜欢我们。”
司昆淡淡道:“理由?”
韵琴仙子叹笑一声,“因为我们在救它们啊。”
司昆眉间疑惑更浓。
韵琴仙子眼神温柔的看着妖兽们,轻声道:“这些孩子啊,为了救金焱兽,是可以拼上命去杀人的。”
“杀人?”
谢危看了眼土鸡,想起之前在街上时听路人提过的事情,妖兽伤了在御兽宗附近的金法宗的人。
他顿时明悟,“金法宗的人?”
半空中的打斗还在继续,金法宗的人只有七人,但各个都是精英,金烨更是合体后期,而滕玉君只是合体中期,他几乎是被压着打,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的份。
谢危撑着下巴看着,鉴于这人刚刚的态度,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土鸡同样沉默的看着,不过它看的是金法宗的人,那双小豆眼里杀机森寒,透着刺骨的冷意。
它点点头,道:“他们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得知世上还残存有最后一头大地金焱兽,整天拿着曜日镜在万山岭到处晃,不知引起多少火系妖兽暴动,晃到御兽宗附近时,大个子被反噬引发暴动,体内火焰喷涌不息差点暴露自身,一旦被外人发现御兽宗藏着一头大地金焱兽,后果不堪设想。”
谢危想起叶怀和叶素的事,唏嘘的点点头,“那是。”
怕是会吸血蚊子一样引来一大堆想要瓜分金焱兽的人。
土鸡拿翅膀轻轻摸了摸底下的乌龟脑袋,“大个子为了保住御兽宗,为了保护我们,就打算……”它停了停,异常艰难道,“……自绝生机。”
谢危瞳孔一缩。
土鸡说:“御兽宗为了保住大个子的命,被迫用封印之锁锁住它的经络,镇压它全部灵力,防止它真的自杀,但金法宗那群人还是不断拿着曜日镜在附近乱晃,甚至还召集了一些小门派做炮灰给他们探路,最后……”
谢危缓缓道:“最后妖兽们忍不住了,发动了一次暴动,冲出去伤了不少人,这是第一次妖兽暴动。”
土鸡沉沉点头。
“那次其实我们知道它们忍不住的,这底下的整片大地都是金焱兽的龟壳,它们从小在金焱兽身上长大,日日和金焱兽的气息为伴,金焱兽就是它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