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博好气又好笑,但还是递了一张给她。
苏念星又将一百五十递给他,“你顺道搭我回去,这是路费。”
众人又是无语,这姑娘估计没带钱,所以用这种办法回去?亏她想得出来。
张正博将钱推回去,“不用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回村屋,确实不安全。我顺便送你也是应该的。”
苏念星想了想,“你不收钱,那我再帮你算一次,咱们算扯平了。”
张正博瞅见梁sir表情不对,怕被骂,抄起椅背上的外套,冲她道,“快走吧。再耽误下去,天都要亮了。”
苏念星在门口等了他一会儿,他将车开过来,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车驶出几百米,她才重复刚才的问题,“好了,你们领导不在。我再帮你算一次吧。”
张正博心想:这姑娘大概不想欠他钱,于是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行,你就帮我算杀死林威虎的凶手有哪些特征吧?”
苏念星终于笑起来,可算问到点子上了。
“那天我看过他手相,算出他三日必死,我也根据他的手相测算出凶手。”苏念星铺垫完开始说凶手特征,“杀死他的凶手大概五尺五,穿着红色皮夹克,染着黄毛,一脸的凶神恶煞,他枪法很好,喊了一声虎哥的名字就一枪致命。”
噗呲一声响,轿车滑行到路边,出于惯性,苏念星身体不受控往前倾,头被磕了一下,疼得她两眼直冒金星,她气得直想骂娘,“你干嘛突然刹车?”
张正博不可思议看着她,“你是不是看到他被杀?”
原来她是目击者吗?可是不对啊,林威虎被杀的时候,她正在鹅颈桥底摆摊呢。不太有可能亲眼见到凶手吧?
苏念星怔住,她说得太详细,就好像亲眼见过一般,也难怪他会怀疑,她轻咳一声,“不是。我没见过,我今天一天都在桥底,你不是去调查过了吗?而且我还没说最重要的呢。”
她原本想直接告诉他,凶手是阿龙,但是考虑到他刚才的反应,于是就说得委婉些,“像他这种古惑仔杀他的人气势一定强过他。虎哥名字带虎又有威。凶手的名字一定比他更威风,比如狮子、狼、龙啊之类的。”
香江起外号,很少叫狮子,狼,倒是龙比较多。张正博看了她半天,“这些真是你算出来的?”
“当然。”苏念星见他不信,“你若不信,我可以再给你演示一遍。”
张正博失笑,“算我爷爷明年七十大寿?那我这案子还破不破?”
苏念星懂了,她暂时没办法证明她话的可信度,所以他怀疑真假,也不能说他错,她从善如流点头,“那你去查。等你把凶手抓到,自然就知道我没说谎。而且我也犯不着骗你。你们一直查不到凶手,案子也不可能一直查下去。”
张正博没有辩驳,也没对这案子发表任何意见。
苏念星问他像这种凶杀案一般多久能查完?
张正博想了想道,“如果有线索估计要半年。如果没有线索定为悬案也得要三四个月。等这案子成为悬案,你要被遣送回内地。”
也就是说她最少还能在香江待三个月。苏念星松了口气,却有些奇怪,“不是说我已经洗清嫌疑了吗?”
张正博实事求事道,“嫌疑是洗清了,但你仍然有作案动机。若你是背后主使,有时间证人也没用。”
苏念星恍然。明早还要去摆摊,疑惑得到解答,她闭眼假寐,但因为太累,等到了地方,她已经睡着了。
张正博喊起来,她迷迷糊糊打了声招呼,上前敲门。
福婶过来给她开门,苏念星说自己已经洗清嫌疑,各自回去睡觉。
翌日一早,苏念星就去桥底,阿香婆看到她回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被关两天,还在为你可惜。没想到这些阿sir动作这么快。”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是啊。”
阿香婆迟疑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你送到移民局?”
苏念星摊了摊手,“他们说得案子查完或是定案。”
阿香婆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那倒好了。有他们开口,你以后遇到军装警也不怕了。”
苏念星不解其意。她被警察发现,还能是好事吗?
阿香婆笑着解释,“这案子明摆着是那帮古惑仔干的,重案组估计得查一年才能找到凶手。到时候你已经攒到钱啦。回去再坐八个月牢就能恢复自由身。”
苏念星愕然,居然要一年?那张正博为什么说半年就能查完?何着他是糊弄她的。
阿香婆冲她挤眼睛,“惊蛰活动过去后,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一块摆摊算卦。”她抖了抖今早买的报纸,虎哥当街被杀已经上了报纸头版头条,警方目前已经找到犯罪嫌疑人,对方是一位神婆,她给虎哥下的谶语也被标出来。昨晚回来太晚,媒体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洗清嫌疑,但是算命像她这么神的一定会被追捧,“趁你现在有点名气多挣点钱。过了这阵,你就是想挣也没机会了。”
苏念星知道她在为自己打算,但也不免为阿香婆想一出是一出的念头而震惊,“您不怕我遭到反噬了?”
“像虎哥这种牵扯到命案的人,你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比如福祸相依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普通人问姻缘还是没问题的。如果遇到贱男人,你提前告诉她,等于提醒她不要踩坑,这是行善积德,可是好事,将来会有好报。”阿香婆显然对泄露天机有自己的理解,“再说等你挣到钱,回去后就金盆洗手,内地又不信这个。一切重新开始。”
苏念星确实心动了,她算是短暂解决了身份问题,可以在街上行动,被军装警盘问也不用担心立刻揪去移民局。
“可福叔福婶怎么办?”
阿香婆想了想,“你跟他们好好商量,能不能只做半天或者让他们重新招个人?”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张口,福叔福婶对她挺好的。
阿香婆知道她年纪轻,面皮薄,主动揽下此事,“我去说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的事怎么好麻烦阿香婆,苏念星果断摇头,“还是我自己说吧。”
客人上门,两人停止交谈。
晚上收工,阿香婆趁着苏念星在整理东西,特地去找福伯福婶,把情况说了一遍。
福伯一听这孩子回去后还得坐牢,心疼得不行,“这孩子太可怜了。不用重新招人,就让她做半天工。剩下的时间让她跟你一起摆摊吧。我们之前说多加一个炸锅,其实是不想卸磨杀驴,毕竟她帮我们找到那么好的机子。等她走后,我们就雇个短工,这样也能省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