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姐却是一脸了然:“林医生跟沈营长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林辰歆是个厚脸皮的:“是吧,我也觉得我们挺般配的。”
“那我就知道沈营长为什么要生气了,林医生,你刚才不应该当着我们的面说要还钱给沈营长的。”
“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给钱自己对象花,还要回来,多丢脸啊!”邓大姐以一副过来人很有经验的模样说。
“这样啊,那我是应该在没人的时候再悄悄地还给他?唉,当时我也没想到那么多,就顺手嘛!”
“我觉得沈营长他可能就没想着要你还。”
“那可不行,怎么能白占他的便宜呢!”
“这有什么,迟早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能计较这么多呢!”
林辰歆想说不一定,就谈个恋爱嘛,谁知道走不走得到结婚的那一步呢,不过想想这个时候人们的恋爱观可能跟她不一样,谈恋爱都是冲着结婚去的。
便不再多说什么,赶紧催两人快去洗澡,希望了还得回来熏虱子呢!
她自己也去洗头了,那虱子不知道是被酒精熏死了还是醉了,洗过之后水面上漂浮着好几只芝麻粒大小的黑点点,林辰歆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庆幸,还好能弄死。
洗完头回来,沈焰已经把东西买回来了,一个蓝色的铁皮煤炉,一个直径足足有四十厘米的大深锅。
这种煤炉是烧煤饼的,一种圆饼状,中间平均分布着十二个小孔的煤饼,外面是买不着的,一般都是各家各户按照配给买了煤回来,和上特殊的黄土,自己用工具做成煤饼的形状,晒干了用的。
也不知道沈焰从哪里弄了十几个煤饼回来,正蹲在哪儿生火呢。
还挺会取巧,用林辰歆的酒精沾湿了布条扔进去,一下就点燃了,还耐烧,用了一根布条就把煤饼给点燃了。
见她回来,沈焰站起来拍了拍手掌:“洗完了?头还痒吗?”一边说一边用火钳又多夹了两块煤饼进去,孔对孔地放好,然后再把那大锅架上去,往里边添了大半锅的水。
林辰歆见他动作蛮熟练:“不错呀,干活儿挺麻利的。”这种炉子她还从来没用过呢,要让她自己弄,肯定是弄不来的。
林辰歆说着,迫不及待地把衣服扔了进去:“你买的篦子呢,快给我,总觉得还没有洗干净,还痒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拿到篦子就着急忙慌地往头上梳,那篦子是梳齿极细密的一种梳子,梳齿之间紧紧地排列着,仅容一根发丝穿过。
她的头发刚用酒精泡过,这年头又没有护发素,自然会发涩打结,被她这样一扯,疼得“啊”地叫出声来。
沈焰看她这笨拙的样子,哪里还像平时那个运筹帷幄,手术刀在她的手里比她自己的手指还要灵活的林医生?
他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篦子:“我来帮你吧!”
林辰歆倒没有觉得让男朋友给自己梳头有什么不好,只是这大庭广众的,被别人看见她用篦子篦头发,只要是有点常识的,都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她已经接受了沈焰已经知道她头上长虱子的事实,到底还是要面子的,更不想再给同事们知道了,拽了沈焰的手腕:“我们到房间里去吧!”
进了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以免有人路过看见。
她倒是心里坦坦荡荡的,沈焰被她这番举动闹得心脏狂跳:“这……不太好吧,叫别人看见了……”
“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呀!”
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土著,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谈对象,就算是一起上街,也得隔着三尺远的,更不可能这样关起门来单独相处,要是被人知道了,光是在背后说闲话的唾沫就能淹死人了。
沈焰慌得手脚都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又想着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连个女人都比不上,正要鼓起勇气主动一些,林辰歆就把篦子塞进了他的手里:“好了,来吧,梳仔细一些,别把虫卵漏掉了。”
把活着的虱子杀死了还不算完,留在头发丝上的虫卵继续孵化出来,那才叫没完没了呢!
沈焰拿着篦子有些不敢置信,就这?特地把他拉进屋里,还关上门,就是为了让他给她篦头发?
好吧,他是真的想多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晚上她主动献上的那一枚香吻。
乖乖认命地给她篦头发,别看他一个大男人,还挺细心,耐心地从发尾开始梳,把打结的地方先梳通顺了,再从头顶开始,一点一点地篦过去。
还真篦出来不少漏网的虱子和虫卵,抖落在一旁的纸上,再用指甲盖碾扁了。
林辰歆扭头要去看,还被他伸手拦住了:“别看,恶心巴拉的,有什么好看。”
林辰歆心里警铃大作:“你这是嫌弃了?”
沈焰连忙说:“怎么会,我是怕你嫌弃,好好的大城市里干干净净的姑娘,来到我们这里,弄成这个样子。”怕她一气之下,丢下这边的工作不要,撂挑子回去了。
“你帮人篦头发倒是熟练得很,以前帮人弄过啊?”林辰歆随口问。
“嗯。”沈焰应了一声。
她猛地转头:“还真有?老实交代,给哪个姑娘篦过头发?前任?”
前任这个说法挺新鲜的,但结合语境,他还是一下子就听懂了,赶紧解释:“没有!是我妹,我亲妹!”
“咦,你还有妹妹啊!”她这一代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周围的同学朋友很少有兄弟姐妹了,一时没料到沈焰居然还有妹妹,而且想起来也好笑,她到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一点儿都不了解沈焰的家庭情况,居然就跟她在一起了,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以前一直以为,她如果要谈恋爱的话,肯定要先问问对方是不是有车有房,父母双全呢!
原来事到临头,自己也是个热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人。
“嗯,双胞胎。”沈焰说,想起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双胞胎妹妹,眼里也多了几分温情,“叫沈晴,特别臭美,头发留得老长,初中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到乡下去玩,惹了虱子回来,被我妈拉去理发店,一把剪了,气得她哭了好几天。”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林辰歆羡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