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来犯!传指挥使令,所有留守大营的士卒,即刻出击!”
猪食
◎人也是可以吃的◎
这一声令下,原本还嬉皮笑脸在看新人、打水仗、喂马、洗澡的士兵都神色一变,立马爬上岸,一边套衣服一边撒丫子狂奔回去拿武器。
“他娘的!北戎这些狗娘养的又来了!”
“上次叫他们偷袭了一个村子,杀了十几个百姓,这次爷爷我定要手刃他们!”
“甭废话了!赶紧赶紧!”
就连守在门口核查身份的士兵都顾不得他们了,扭头也跑去集合。
江婷等新人被丢在原地,只有几个小兵守着他们,大家看着军营里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出。
很快,一群骑兵当先冲了出来,马蹄如雷鸣,扬起一阵尘土,而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伏身骑在马背上,他身着银色铠甲,头戴银盔,腰配长剑,脸上覆着半张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优美的线条和紧实的下颚,被战靴包裹的劲瘦长腿紧·夹马腹,整个人身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长鞭一扬,绝尘而去。
“那,那个人是谁?好厉害啊样子……”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远去的骑兵队伍,喃喃道。
“那是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啊!”
“大郢最年轻的指挥使贺云琛,可曾听说?”
“他是贺老将军的嫡孙,未来的贺家军继承人。”
“诶,为何他才二十出头就统领贺家军了?他父亲呢?”
“嘘,可别到处说,贺老将军的三个儿子都战死沙场了……”
大风一扬,天上闷雷滚滚,居然快要下雨了。
新兵们提着自己的行李不知所措地聚集在营地门口,见到方才那场景后,有的好奇有的害怕,有的忧心忡忡有的跃跃欲试。
江婷倒是心情平静,她对于前世的军营很熟悉,就算现在是古代,但总有一脉相承的地方。
但她对这个姓贺的指挥使倒是有点感兴趣,因为她仔细回想,只在原著中找到了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这个人是原文男主未来的顶头上司,妥妥的背景板一个,后来更是英年早逝,二十四岁时因朝廷调兵不力,贺家军孤军奋战,死守边城直到全军覆灭。
贺云琛宁死不降,自刎在北戎人面前。
城破后他的头颅被割下来高悬在城楼上,尸体被丢弃在草原上被飞鸟野兽吞食,而他死时还未曾娶妻,他的父亲叔父堂兄弟皆战死沙场,自他死后,京城贺家一脉断绝。
江婷对贺云琛是心怀敬意的,但她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前世的她多年出生入死,行走在生死边缘,退役后本可以享受生活却又被恐怖·分子炸死,重活一世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条小命有多宝贵。
她这辈子的首要目标就是——先保住小命吧。
过了会,终于跑来了几个正式兵来给新兵核查身份了,这些正式兵有的头上缠着纱布,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拄着拐杖,有的瞎了一只眼睛。
他们都是前几场战役中遗留的伤兵,还没来得及妥善安置,能下床的就在营地帮着干些杂货,没办法,现在战事吃紧,能用的兵太少了。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招来了几千新兵,但新兵至少要操练三个月才能上战场。
江婷周围的人见到眼前这些老兵的惨状,都吓得双腿发抖,有胆小的甚至扭头就想逃跑,但都来这儿了,能跑哪儿去,跑了的话全家都要下大狱。
江婷和孔潇排着队,核查的人迅速看过她们的征兵文书和路引就放她们进去了。
这些新兵在从家乡出发时,是由领路的总旗和当地的官府核查过身份的,若是因此混入了敌方细作,那承担连坐责任的人不知几何。
而后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老兵领着她们和其他十八个人凑成一队往里走,边走边介绍着大营里的情况。
简单说新兵们就先待在自己的营帐里,别到处乱跑,更别去将领们住的地方以及兵器库粮草库等,老实一点最好。
新兵营在山脚下,离大营很远,位置也比较偏,营帐也比来时路上看见的那些营帐更小更旧。
不过来从军的多半都是穷苦人家的,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大家都闷不做声地跟着老兵走。
“你们二十个人就睡这个营帐,先在此住三个月,过了操练期后就可以分到另外的营帐去了。”
老兵指着一个有点破旧的营帐说着,“如厕的话在西北角有个专门的地方,不可在其他地方解手,军中只发甲胄,其他暂时什么都不发,日常用品都带了吧?”
“带了!”新兵们异口同声应道。
老兵点点头,又讲解了一些其他东西,便让他们先在营帐里待着,等将领们剿灭了那群跑到村落里搞事的北戎人后再安排他们。
老兵走后,提着一口气的新兵们终于松了口气,纷纷跑进营帐里选择睡觉的位置。
这里面就是一间大通铺,连床也没有,一张张凉席铺在地上,上面摆着枕头和被褥,瞧那发黄的颜色,想必也是军中的老物件了,不知道多少新兵睡过,人与人之间一点隐私也没有。
江婷捏了捏手心,告诫自己要冷静,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而后她火速冲进去,霸占了最里面的两个位置,不管怎么说,至少比睡最中间要有隐私一点点。
“孔霄,过来。”
比起江婷的纠结和郁闷,孔潇就心态平和多了,她本就出身贫寒,家里条件也不比这好多少,何况从她替父从军那一刻起,她就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了。
她吸了口气走过去,在江婷旁边道:“江兄,你睡最里面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