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让管家守住这儿,然后她带我们往后面去。
推开李家祠堂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十几个漆黑的牌位,那些牌位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你们猜的没错,这儿供奉的所有牌位,没有我们这一支的,但也都是我们的亲人。”
接下来,李老太太向我们坦白了李家隐藏了几代人骇人听闻的秘密。
李家祖上是靠打渔为生的,曾经这一片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住着不少渔民。
可好景不长,连年干旱,导致周边大小湖泊慢慢都见了底,农田干裂,民不聊生,死的死,走的走,这一片很快荒凉起来。
李家却意外发现了这处藏在山坳中的湖泊,外面不管怎么干旱,这条湖明明是死水湖,却从未干涸,湖水清澈甘甜,只是温度偏低。
作为渔民,李家祖上明白,这水底必定有东西在镇守这一片水域,或许是河神,或许是传说中的镇水兽。
再看湖对面,三面环山,形似一把龙椅,山下那一片土地,分明就是上好的风水宝地。
李家当时一家四口便决定留在此地,建起房屋,开耕种地,自给自足。
不久,儿媳怀了孕,生下一对双胞胎,老大圆滚滚的惹人喜爱,老二生来又小又瘦,一条腿还是残疾,大人都说是老大在胎里挤到了老二,才导致他落下残疾。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家的日子果然越来越好,老大健壮能干,娶了一妻三妾,接连生下了六子四女,一大家子热闹非凡。
再看老二,一个接一个往家娶,可是每个媳妇都活不过一年,更别说怀孕生子了。
就有人跟老二说,老大命格太硬,从胎里便开始抢夺他的气运,只要有老大一天在,就永无老二出头之日。
老二年过半百,仍孤苦伶仃一人,一事无成,在老大不断的断层碾压下,心态终于崩了,一个可怕的计划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老二在饭菜里下了毒,毒死了老大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奇怪的是,当天夜里,门前的这条湖,即使天上还下着大雨,水面依然不停往下落。
老二联系了懂行的人,人家推断这条湖里有镇水兽,镇水兽是灵兽,天生喜欢亲近水命之人,之所以一直留在这条湖里,是因为李家有水命之人,而如今这人怕是不在了,所以镇水兽要走。
李家老大便是水命之人。
老二这才明白,镇水兽是老大留住的,李家的气运是老大带来的,这让他更加嫉妒老大。
他甚至想,镇水兽走就走吧,反正有老大留下的钱财家产,他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可是天还没亮,他就感觉自己病了,身体不停肿胀起来,鼓鼓囊囊的全是水,散发着一股淤泥味。
他被镇水兽反噬了。
为了保命,他花重金找来高人,高人帮他用五行阵困住镇水兽,以锁魂钉钉入老大头顶,用竖棺以蜻蜓点水的葬法,葬老大于五行阵中,彻底将镇水兽封印在了湖底。
高人还说,镇水兽留住了,老大的气运便也留住了,作为老大在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有血脉关系的人,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老二是有可能继承老大剩余的气运的。
老二本是一辈子穷困潦倒,孤苦无依的命,但只要他舍得给钱,那高人便可以帮他扭转这一切。
老二做梦都想过上老大以前那样的生活,便求高人帮他。
高人让他为老大一家立祠堂,祠堂里供奉老大一家牌位,然后教他怎样用反弓煞截取老大剩余的财运。
又让他将老大十个子女葬在竖棺周围,以石碑镇压其上,石碑顶部用铁索连接五行阵,以此做十绝阵,截断老大的子孙运,转嫁到自己身上。
为防老大一家怨念横生,又让老二在李家村周围种满了桃树,以桃树阵截煞。
做完这一切,老二离开李家村,很快在外面做起了生意,娶了老婆,生下一个男孩。
但大师也叮嘱过他,他的子孙运是偷来的,只有那么一丁点,能代代单传已是极限。
如果有哪一代忽然出现双生或者多生现象,便是阵法有了松动,毕竟随着时代变迁、地壳运动,五行阵也会跟着变动,五行阵动,镇水兽也跟着动。
一旦镇水兽苏醒,老二的家族便会迎来反噬,遭受灭顶之灾。
除非老二家族中能够再出现一位水命之人,契约镇水兽,否则,再无办法逆转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于李家的故事,却也明白过来:“这就是为什么你非得让重孙媳妇儿在特定时间生产的原因,那个生辰八字便是水命。”
李老太太颓然点头,老泪纵横:“可惜晚了,时间已经过去了,我找人看过,近五年间,再无与我家命格契合的水命八字了。”
噼啪!
外面冷不丁的响起一道炸雷,祠堂里的牌位齐刷刷的裂开,大雨倾盆而下。
李老太太忽然癫狂的大笑了起来:“来了,报应来了!李家完了!”
管家冲了进来,惊慌失措的指着外面说道:“湖水涨起来了,我们出不了李家村了。”
哞~
随着一声低沉的牛叫,地面跟着颤动起来,紧接着,我们便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牛叫声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水声由远及近,也是来自于地底下。
一愣神之际,水声已经到了我们脚下,柳玄意一把将我捞起,手上翻飞,以真气做结界,护住了我们几个。
下一刻,地面裂开手臂粗的缝隙,汩汩水流从里面冲刷上来,瞬间淹没了祠堂地面……
杀器
供桌断了一条腿,香炉滑落下来,下面压着的一张小画落在水面上,随着水波飘荡。
小画上画的是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支筷子长的梅花棺钉,分明就是我在张教授手机里看到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