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序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的手下抱着不少东西送过来:“这几个盒子里的东西是我爸送给五嫂的见面礼,希望五嫂能喜欢。”
“这两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大姑大姑父当年留下来的,我爸说都给五哥带回去,另外几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是送给小凤凰的。”
他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柳玄意的肩膀,难得正经道:“五哥五嫂,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递请帖,我到时候一定去参加婚礼。”
我脸上红了红,柳玄意嗯了一声。
柳时序又看了一眼小凤凰,小凤凰头上的凤凰真翎一下子支棱了起来,柳时序一把捂住大背头,逃也似的跑了。
朱家的镖已经送达,回去我们就轻松很多了。
柳松钰开车载着常狄他们在前面开路,我开车在中间,柳玄意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上了高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一次没有做结界,周围时不时的有车超过去。
我目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敲了敲,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我感觉你舅舅对小凤凰的态度有些怪。”
“看出来了?”柳玄意伸手捏了捏眉心,说道,“当年长白山研学,不仅我小姨父来了,朱家当时的家主也派了代表来,是他娇生惯养的亲妹妹……”
蛇鞭酒
当时朱家家主还不是朱承霄,而是一只真正的凤凰,毋庸置疑,他的亲妹妹就是小凤凰的母亲凤栖梧。
凤栖梧从小在哥哥的溺爱中长大,又天赋异禀,处处高人一头,是名副其实的家族小公主。
那一年长白山蛇族举行研学活动,有名望的动物仙儿家族都派家中子女去参加,凤栖梧也被哥嫂送了过去,只求她能在那边多学学规矩,别总跟个假小子似的。
可她哥嫂明显打错了算盘,凤栖梧在长白山拔了国学老师的胡子,烧了法术老师的巫师袍,还用业火把柳建忠新写的作业字迹烤没了。
柳建忠上面一个姐姐,就是柳玄意的母亲,下面一个妹妹,他从小就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勤恳好学,本本分分,却因为凤栖梧,第一次被老师训斥,还跟她一起被罚站墙角。
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恣意妄为的世家娇小姐对上不苟言笑的家族继承人,竟慢慢碰撞出了别样的火花。
这把火先是把柳建忠的心烧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他极力隐忍,可越是压抑自己,越是不可抑制的被凤栖梧吸引。
后来,研学快结束的时候,凤栖梧发现了蛇族的酒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偷偷潜进酒窖里,偷喝了窖藏上万年的蛇鞭酒。
蛇鞭酒药效特别霸道,她从酒窖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醉了,一路上回去,她脸上发烧,浑身发烫,脑袋里不停地闪现过柳建忠的身影,控制不住的想他,最后竟真的翻窗进了柳建忠的房间。
听到这里,我又好笑又不好意思:“凤栖梧真的是女中豪杰,感觉她的生活好潇洒。”
柳玄意冷哼一声:“她是潇洒,却害惨了我舅舅。”
不该发生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两人都很慌乱,可心里明明又都有对方,一边不想再见面,很尴尬,一边又克制不住的想见对方,想亲亲抱抱,想……
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向来严肃本分的柳建忠疯了,她的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们经常偷偷跑出去,在山林树丛间奔跑飞舞,在温泉池里翻滚缠绵,时间过得飞快,研学结束,凤栖梧要回江城了。
柳建忠去送凤栖梧,跟她保证一定会带着聘礼去江城迎娶她,凤栖梧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在哥嫂的连番盘问下,她说出了与柳建忠的恋情。
没想到哥哥却说,凤凰一族成员凋零严重,子嗣又很难,好不容易怀上,还不一定能孵化,为了确保家族延绵以及血统纯正,凤凰一族无论男女,都不外赘,如果她非柳建忠不可的话,就只有让柳建忠入赘到丹梧朱家。
凤栖梧血鸽飞书给柳建忠,却一直没能等来柳建忠的回信,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柳建忠怎么会入赘到丹梧朱家来呢?他一走,长白山蛇族就要换继承人,那将会是一次大换血,主脉与旁支之间必定有一场争位血战。
可是要他直接拒绝凤栖梧,他又做不到,犹豫再犹豫,直到蛇族这边将同族的一个女人塞了进来。
柳建忠也反抗了,可是为了整个族群的稳定,他不得不接受家族联姻,凤栖梧去长白山找过他,要他给她一个说法。
她没有告诉柳建忠怀孕的事情,只是问他,到底是要蛇族,还是要她?
柳建忠直到最后也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但这足以伤透凤栖梧的心,她是那么高傲骄矜的凤凰一族小公主,又岂能委曲求全自己跟别人共事一夫?
凤栖梧回到江城,柳建忠娶了族内女子,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不久,柳建忠接手了蛇族,做了大族长,而丹梧凤家却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
那一场战斗中,凤凰一族血脉全都战死,凤栖梧在涅槃业火中拼尽全力生下凤凰蛋后,灰飞烟灭。
等柳建忠收到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偷偷跑来江城,那时候朱承霄已经接手了朱家,而那颗凤凰蛋却不知所踪。
后来,柳建忠还是娶了家族安排的那个女人,生下了柳时序,又过了数百年,她终究是郁郁寡欢而终。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凤凰算是柳时序的哥哥?”
“算是吧。”
我怅然若失道:“这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有情人终成眷属竟那样难。”
柳玄意定定的看着我,然后伸手覆在了我握在方向盘的手上,说道:“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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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我一路上都好好的,刚下了高速,忽然心跳加速,脸色煞白,整个人难受的不行,堪堪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就吐了血。
柳玄意拉过我的手帮我把脉,发现我气血逆流,直冲脑门,他输真气帮我往下压都压不住。
柳松钰过来开车,胡今昭也帮忙一起压制我的气血,好不容易压下去了,我晕了过去。
回到四合院我就开始发高烧,人还在说胡话,念经似的一刻不停,他们贴着我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我念的都是心经、定心咒之类的东西。
柳玄意想了想,让柳松钰开车,送我去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