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蒋溪如此警惕,原先她和付昼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在寝室里也是会笑着点头,互相打招呼。
可是现在这个相遇的场景非常不对,她忽然怀疑付昼的出现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特别意义,是敌是友尚且不清楚,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
蒋溪不配合,付昼也没有办法。
就在他们两个人僵持的时候,雨渐渐小了,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除了雨声之外的另一种树叶摩挲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付昼的反应比蒋溪要更快一些,也不管她拒不拒绝自己的好意,他直接把蒋溪拉到了另一边茂密的草丛中,整个人压低,还扯过一边的树叶挡在身上作为伪装。
蒋溪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她的大脑昏昏沉沉,来不及做出别的什么反应。
为了让自己不错过任何的细节,她用力咬下舌尖,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别的动静,蒋溪不经怀疑,付昼是不是在骗自己。
可付昼还是一脸凝重,还捂住了蒋溪的嘴不放开。
过了一会儿,确实有动静传来,好像有人穿过了后山往另外一片地方去。
这下蒋溪也不敢再打草惊蛇了,她压低自己的呼吸声,随着付昼的节奏一起屏息凝神。
直到完全没有声音,付昼也开口说没事了之后,蒋溪才敢说话。
“刚刚是有人走过去了,对吧?”蒋溪为了确,定再次询问道。
“没错,确实有人。”
付昼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他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蒋溪。
不过他并不觉得继续逗留在山上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蒋溪似乎有些发烧,不能再耽搁下去。
但蒋溪很固执。
学校里都是监控,想要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交谈可不容易,还不如在后山简单的聊一聊。
于是她拉住了付昼说:“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这?”
付昼表示,自己是一路跟着她过来的,没想到对方会来到这。
蒋溪盯着他,忽地冷笑一声:
“你别骗人了,你身上的东西全部都跟我同款,都是小卖部的东西,连标签都没摘。总不可能从白天就谋划着跟我干一样的事情吧,我可不知道你是这样的跟踪狂。”
付昼第一次发出了清脆的笑声:“是,我确实跟了你一天。”
然而他抓住了谈话的节奏,反客为主地问蒋溪:“该我问了,你为什么要来到后山?”
蒋溪当然也不可能告诉他,场面陷入了僵局,谁也问不出答案,也都身怀秘密不肯说。
想清楚了这点之后,尴尬的感觉瞬间变得有些好笑。
结果还是付昼语出惊人地说:“你是看到了纸条才来这里的。”
陈述的语气非常肯定。
蒋溪便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付昼也就不再隐瞒了,沉声说道:“因为这张纸条是我给你的。”
这张。
也就是说,指一张。
可自己手中有两张纸条,他给的是哪一份?
“我知道等你发现纸条之后,就一定会来到后山,果然。”
随后他便坦言说,写着后山的纸条,也就是放在挂毛巾的杆子中的那张,是他特意塞在那里,希望蒋溪能够发现的。
自从蒋溪搬进宿舍之后他就觉得,对方的各种反应都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想起,蒋溪的小动作都和曾经的室友代不凡极为相似。
于是付昼便想着,或许蒋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代不凡的真相。
而这一点也是时时刻刻困扰着他的一个问题。
付昼虽然人很不错,但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之前代不凡在学校里就经常会弄出各种伤口,这些付昼都看在眼里,可他没有多问。
他认为这是别人的私事,如果问起来的话,可能会比较冒犯可。
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正是自己所谓的体贴才导致对方走向了死亡。
要是自己能够多关心他一点,多问问他具体情况,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惨案了?
他知道代不凡的性格,对方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并且还是用坠亡的这种方式。
曾经和代不凡交谈的时候他就知道,代不凡是一个非常恐高的人,一个恐高的人怎么会选择在某处山崖直坠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