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多次在生死关头练出来的本能反应,盯上她的人修为不弱,算得上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她回头看去,一个黑衣人站在月光下正抬头看她,对方就站在那里,可若是不用眼睛去看,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隐匿功夫跟她不相上下,花燃在心中下定论。
这还是第一个靠隐匿功夫就能离她这么近的人,她心中燃起些许兴趣,细线随心而动朝对方绞杀而去。
黑衣人眨眼间躲开攻击,拉近与花燃的距离,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金属反射出天上月亮的冷光。
细线没有着力点般在空中轻轻漂浮,如水波一阵又一阵,出现时突然,消失时无声息,形成一张网,要将猎物捕捉。
两人离得很近,细线在灵力催推动下将两人缠绕在其中,从远处看就像一个茧。
花燃的整个人都被细线虚虚缠绕,她变成一把刀,手指从黑衣人手臂轻轻拂过,细线就能刮下对方一大片皮肉。
两个人动作都很快,同样没有发出太大声响,在屋内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就在一墙之隔外,有两个人正在对战。
这是个刺客,和她一样的狠辣刁钻,花燃眨眼。
一根细线从黑衣人下方探出刺穿他的脚背,因为这根线太细太快,伤口处甚至没有血液流出,像是坚硬无比的金属,无论如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花燃抓着细线一端猛地一甩,黑衣人像风筝一样甩到空中,半空有细线缠绕而成的小圈子,等着套住黑衣人的脖颈,收割他的性命。
就在花燃等着黑衣人结局的时候,对方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而浑浊的气息,他的灵力沸腾起来,徒手扯断了细线。
他的双手鲜血淋漓,然而他像不知疼痛般朝花燃扑来,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蜘蛛网上的猎物从蜜蜂变成飞鸟,网没有将它缠住,反而被挣破,从被捕食者变成捕食者的飞鸟盯住了蜘蛛。
花燃左臂浸泡在血中,她打起架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对方显然也是如此,两人的身影在阴影处纠缠,像两只凶猛的野兽在搏斗。
他们的战斗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屋子里的人没反应,那些灭灯的屋子甚至都没有亮起,来的人都是隐藏在暗处的守卫,也就意味着他们和面前的敌人一样难缠。
黑衣人的左腿以一个非常不自然的姿势折到左侧,可是他并没有受到影响,就像一个真正的不知疼痛的木头人。
花燃咽下嘴里的腥甜,这样耗下去没有好处,她决定用左手换一个撤退的机会。
她左手即将碰上黑衣人的手腕,这是一个破绽,黑人可以轻易折断她的手臂,但是她也可以因此找到一个空档逃脱。
就在黑衣人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束缚。”
黑衣人动作停住,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花燃没有错过,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即逃离,还可以保住自己的左手,二是趁机勒住黑衣人脖子要他的命,代价是左手还要断。
供她选择的时间不多,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选择后者。
细线从黑衣人脖子上轻轻拂过,像切开豆腐一般割开他的喉管,鲜血喷涌而出,赶来的人也已经到达花燃面前。
“静止。”
在湛尘及时的辅助下,花燃如青烟一般消失在原地,隐入黑暗处消失无踪。
她回到一开始关押人的牢房,湛尘随后跟过来,孤月影和徐君平不在,实力太低的人没有资格参加这次行动。
花燃运转灵力忍着疼将左手接回去,又打开系在湛尘腰间的乾坤袋,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和一瓶药。
在去无名花铺之前她就将乾坤袋交给湛尘保管,让戚树以为是翟菡拿走的,如果不这么做,乾坤袋可能被戚树收走,她拒绝让戚树触碰她的东西。
花燃当着湛尘的面解开衣服,湛尘偏过头去,忍耐片刻,最后实在忍不住说道:“自重。”
“你们和尚不是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以为看我跟看木头没区别呢。”花燃随口道,手中动作却没停,她只脱了外衣,里面的衣服没换。
湛尘提醒:“有味道。”
“血味难除,就算换下里面的衣服也没用,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花燃满不在乎,还顺道刺了湛尘一句。
她将瓷瓶里的药粉撒在左臂上,在她的小臂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疯狂往外冒血,药粉落下去后伤口立即停止出血,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甚至连一直围绕的血腥味都没了。
血止住的同时,花燃的脸色也变得煞白,额头上不停渗出冷汗,身体竟然还在轻颤。
见湛尘眉头皱起,花燃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晃晃手里的瓷瓶解释道:“独家秘方,快速止血,还能掩盖血腥味,是逃命时的必备良药,只不过有点无伤大雅的副作用。”
她说话的语速比平时慢一些,像是在用力克制疼痛。
湛尘:“你可以直接离开。”
花燃不满:“我已经收了钱,请不要小看我的职业素养。”
湛尘没说话,将花燃随手放在地上的带血外衣收起,此次受伤出乎意料,百花城的水比想象中的深,花燃本可以直接撒手不干,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
梦蓬莱对于花燃的评价是狡诈又狠毒,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不知她的真名,只有一张银面具和一个无面的代号,像没有脸的影子一般游走在阴影处,收割一条条性命。
湛尘想不明白,他不信道听途说的评价,但还是看不透花燃这个人。
洗脑
◎不想再装,直接开打◎
搜查的人来得很快,原先行动的只有那部分藏在阴影处的人,或许是后面闹得动静有些大,屋子一间间亮起,寂静的夜色被打破。
花燃快速整理好自己,湛尘也从牢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