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飞起,被蛊虫控制的人们也纷纷拿出各式飞行法器,有剑御剑,有舟乘舟,实在没有的就拿条长绳套圈往上扔。
其场面之盛大,追逐之热情,令花燃发出没见识的感叹,“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果然人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这些人里不乏有些修为深厚的,若被击中也不是件小事。
湛尘抵挡攻击,花燃专心控制飞舟,这样的合作模式不是第一次,两人十分默契,在无数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净光寺修炼的术法攻击性不强,主要是防御和干扰,金色佛光一出,能挡去大部分攻击。
走出万里镇,身后的人群还是紧追不舍,若不是有湛尘的配合,光靠她一个人还真有点棘手。
或许姚珂卉也没有想到她如今不是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堪比龟壳法器的人形防御工具,还能自由移动非常方便。
一路冲到山上,花燃扎进茂密的丛林里寻找入口。
阵法只能定位姚珂卉的大概位置,她所能看见的东西不多,无法看清楚这座山的入口在哪里。
在她搜寻的时候,被蛊毒控制的修士们还在不知疲倦地攻击,闻惊风三人也如同鬣狗一般闻着味追寻过来。
修士们会辨别出身边同样中蛊毒的人,而其他体内没有蛊虫的人都是他们的攻击对象,闻惊风三人一来就受到与花燃和湛尘的同等待遇。
在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击下,闻惊风仍游刃有余,“十七,每次见你,你都会给我一个惊喜,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和你见面了。”
花燃:“与你相反,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闻惊风:“不愧是你,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脚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反倒是你们,我刚到你们就跟过来,意欲何为?”花燃反问。
受控制的修士们动作越发急躁,闻惊风侧身躲开大刀的攻击,“十七,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傻子,我猜你知道我的来意。”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折扇扇动,轻描淡写捏断一个修士的喉骨,扇面无字无图,星星点点的血滴沾上去好似一株红梅,又缓缓滑落在地。
一脚将尸体踢开,他说:“早知你有这个寻人的法子,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查,不过我很好奇,你找十八做什么?难不成还是好心清理楼里的叛徒,这可不像你。”
已经被闻惊风盯上,花燃不好继续找人,明面上她俩还是闹掰的状态,而且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帮一个叛徒。
花燃:“我既是组织的人,自然应当为组织分忧,况且杀叛徒的奖励不少,不过现在你们来了,估计我也没有动手的机会,找人的功劳我要分,其他请你们自便。”
她拉着湛尘离开,身后三人追上来。
花燃一路拐弯,扎进混乱的人群当中,将三人甩开。
湛尘手中停着一只灵纸鹤,传达完消息的灵纸鹤化为飞灰,从他手缝中散落。
“他们快到了。”
一个地方死几千人,还是很能引起正道人士的注意,部分距离近脚程快的修士已经赶来。
花燃回头远远看一眼山间的三人,只见玉茜翎和陆瑛满山翻找姚珂卉的踪迹,而闻惊风抬头望着她的方向。
找,慢慢找,最好找个一天半天的,反正他们也找不到。
她又不傻,明知道闻惊风也在万里镇,不至于带着一群“尾巴”去到姚珂卉真正藏身的地方。
闻惊风的出现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和姚珂卉混在一起,一旦被撞见她帮姚珂卉的场景,她也会被定性为叛徒,叛徒杀无赦。
某种意义上来说闻惊风在帮她,帮她和姚珂卉撇开关系,暗示她可能发生的后果,还阻止她与姚珂卉见面。
他知道姚珂卉不在这一处,就是为明晃晃地威胁她而来,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她,继续查姚珂卉就是与千杀楼为敌。
可惜从小到大她被威胁的次数数不胜数,对她而言这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是她确实不能与千杀楼闹翻,不得不暂时避开来。
她在等,等正道修士们过来,人多才好做些小动作,在此之前她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飞舟速度快,又有闻惊风三人吸引火力,中蛊毒的修士们没有追上来。
花燃姿势随意地躺在飞舟上,注意到湛尘异常苍白的脸色,皱眉道:“你怎么了?”
湛尘压□□内逆转奔涌的灵力,摇头道:“无事。”
“你现在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花燃停下飞舟,找个地方落下,“你不会是晕飞舟吧?”
难道净光寺定下让人行走历练规矩的人是个晕飞行法器的,不想被人发现这个弱点,所以干脆让寺中所有人都不得乘坐飞行法器?
湛尘脸色暂缓,伸出牵住花燃的手,仿佛这样能从中汲取到力量。
花燃:“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她记得湛尘的体温比她更高,而现在他手掌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晕飞舟还有这样的副作用?
反将湛尘的手握住,她抬头望向天空,等待混乱的到来。
没有让花燃等太久,第一批正道修士在日落时分赶来,没有错过疯狂的人们。
他们开始着手解决修士中蛊的事,闻惊风也安静下来,不知道隐藏在哪个角落。
花燃还在等,第一批只有十几人,要等来的人再多一些,她不缺耐心,像是静静潜伏的猎豹,要对猎物一击必杀。
又到深夜,修士陆陆续续赶来,现在差不多有上百人。
每逢深夜就很容易出现事情,或许月黑风高时,很多东西都会被遮掩,是个很适合搞事的时间。
花燃借用三娘还没来得及带走各种上妆用品,在脸上涂涂画画,将所有比较突出的地方都弱化,一张脸顿时变得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