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全?是血腥味,他?的心跟着揪起来。
待换好里衣,婢子要给她上?药,包扎,闵裕文快步过?来,接了伤药后坐在床沿:“我来就好。”
便?又让人将纱布药酒都放在手边,他?掀开松垮的衣领,看到血色伤口,她皮肤白,这伤口便?显得尤其鲜红,伤药时,她眉头皱起来,苍白的小脸浮满汗珠。
闵裕文安慰,声音轻柔。
他?比那两个?婢子动作灵活数量,很快便?包扎完,直起腰来擦了把汗。
厨房在熬内服的药,他?洗净帕子擦拭李幼白的额头,眉眼,看她皱紧的眉头像小山一样,便?伸手想要抚平,手刚放上?,她溢出一声低呼。
“卢开霁”
他?的手顿住,他?知道,李幼白到淮西?,不?是为了他?。
婢子端来汤药,放在床头用勺子搅凉,温声要喂李幼白。
闵裕文转头,拿起小案上?的汤碗吩咐:“都先出去,我来便?好。”
两个?婢女反手合上?门,站在廊下?时忍不?住感叹,道这位娘子着实命好,有这般俊俏的郎君,性子又如此温和体?贴,若换做她们,定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前挡箭的。
李幼白的高热起的很快,伤口感染,喂药的勺子抵在唇边却怎么都送不?进去,她牙齿在打颤,身上?热的像块炭,偏没有汗,干巴巴的热,快烧着了。
闵裕文试了几次,她牙关?始终闭合。
“幼白,幼白,你得吃药,张嘴。”
他?很是耐心的劝着,双手贴在她脸颊轻轻抚触,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匀和她的高热,手心很快被滚烫,他?急了。
但李幼白根本听不?见,此时的她像是沉到海底,周遭除了嗡嗡的响声,尖锐的嘈杂外,什么都听不?到。
闵裕文看着她,又看了眼汤碗,随即喝了一口,俯身对上?她的唇。
舌尖递到唇瓣,颤抖着将那药汁一点点松下?去,但她牙齿咬得很紧,闵裕文试了几次都没能启开,大部分药汁都沿着她唇角流出来。
他?气息有些乱,脸早就通红,也不?知是被她呼出的热气熏染,还?是因吻上?这唇而紧张。
闵裕文重新喝了大口,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微微用力一掰,她像是窒息的鱼,忽地张开嘴来。
便?在此时,他?的唇落了下?去。
药汁一滴不漏, 悉数送入她的喉间。
她想挣开?他的钳制,许是被捏疼了,闷哼了几声?又没了力气, 由着他一口一口地渡进去苦涩。
唇齿相抵,舌尖追随,起初只是单纯的喂药,但到?后来剩下碗底时,闵裕文的动作却忽地缓慢起来。
那药汁含在嘴中, 目光从她紧闭的双眸挪到唇上,唇瓣沾染了药汁盈盈清透, 在他凝望的时候倏然启开, 绵密的呼吸喷出,像水雾笼罩在眼前。
他只觉一种冲动从小腹漫开?,激的自己打了个颤,或许是他昏了头, 更?或许是他早就期待着占有。最后一口?, 与其说是喂药, 倒不如说是放纵缱绻。
他追逐她的躲避, 舌尖像是发?烫的火炭,甫一靠近便引得她立时逃开?。他沉迷于这种滋味, 得不到?反而更?想索取的冲动, 尽管竭力克制, 但情?到?浓时却也忍不住深深汲取。
这一刻, 闵裕文仿佛感?受到?何谓心虚, 是他有生以来头一遭鄙夷自己。
是个贼, 在静谧无人的角落偷走本不是他的东西。
忐忑,但不后悔。
药汁终究送入喉间, 他缓缓抬起头来,李幼白的唇嫣红饱满,他俯身又是一啄,呼吸变得粗重。
“我知道,你是来找卢世子的。”
“但我不想放你离开?。”
李幼白安静地躺在床上,歪着头咳了两声?,乌黑的发?散在身下,脸色虚白脆弱没有血色。那支箭让她流了太多?血,以至于她的手指,脚趾全都发?白,离开?闵裕文的触碰后很快变凉。
只是那唇,因被他咬了几口?,此时饱满若樱桃,格外诱人。
闵裕文的心跳加快,闭眸念了几句经文,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唇角溢出一抹浅笑,很快被冷凝取代,他握着拳,目光沉沉地盯着床上人,外头传来脚步声?,他站起身来。
安子平近前与他低语,随后站开?些道:“殿下让大人过去。”
闵裕文负手回眸,少?顷与门口?的婢女吩咐:“看顾好李娘子,若她醒来,便说我与燕王殿下商议正?事,待会?儿便来看她。”
两个婢女福礼应是。
闵裕文却不放心
,走了几步再度折返,从门缝隙中往屋内瞥了眼,安子平便站在他身后,一脸平静地等?着。
“走吧。”
李幼白清醒时,已经是翌日晌午,她坐起来,肩上的伤口?疼的愈发?厉害。
“闵大人呢?”
婢女端来清粥小菜,告诉她闵裕文在书房议事,此处为?临时办公?的署衙,原是前司马的私宅,后被刘瑞君征用做了办公?之地,刘瑞君丢弃居所逃跑后,闵裕文与其他将领便占据此处,收集了不少?刘瑞君没来得及带走的案卷,因着方便,也用其充作议事之地。
李幼白喉咙沙哑,就着婢女的手喝了点水后稍微好受些。
她理了理思路,强撑着身子用了几口?饭后便要去书房,婢女自然不依,上前搀着她回屋里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