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把她锁起来,在尤兰达一只脚踏进这座房子的时候,他就去捆住她的双手,用早晨亲手为她系上的那根丝巾,无论尤兰达如何哭泣求饶他都不会心软。他要把她关在漆黑的地下室,叫她不许再留恋外面的世界,不许叁心二意,永远只有他。
那样自己就再也不会痛苦了。他可以自由的享受尤兰达的一切,摆弄她,占有她,令她随时发出羞耻又淫靡的□,直到嗓子喊哑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便哭泣,每一滴眼泪也都是为他而流。
但这个念头是在什么时候被击碎的?当洛里空茫的回顾,却发现是在一开始,傍晚打开门的那刻尤兰达亲热的扑进自己怀里,她亲吻他的嘴唇,用温柔而明亮的眼神注视他:
“我真想你,一整天都在想。”
所有卑劣而阴暗的幻想都在那刻溃退了,如同塔楼钟声敲响之时,匍匐在瓦片下的乌鸦惊慌的成群飞逃。
“我…也一样。”洛里听到自己干涩的回答。
当尤兰达用手指解下那条丝巾,顺手递进他手里时,他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无法有任何下一步动作。洛里已经忘记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似乎只在发呆,耳边是尤兰达伸着懒腰往房子里走的脚步声。
很久之后,他将那条丝巾迭成方块,沉默的放回衣柜里。
察觉到洛里不再说让她放弃工作的话后,尤兰达也松了口气。
尊重机器人的想法这话听起来很可笑,毕竟他们并没有独立意志,跟任何其他物品——一台冰箱,一个叁明治机本质是一样的。
但对于尤兰达而言,洛里已经成为她生活里最重要的角色。尤兰达并不希望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系统只会疯狂的向他发送一些没有安全感的指令。
她是不会随便丢弃他的,但洛里似乎对这点还是不太相信,这令尤兰达很苦恼。
“你应该善于表达一点,经常对他说‘我想你’‘我好爱你’,或者直接吻他。”同事布列塔妮好像是个情感高手,非常热情的支招:“…情侣就是要互相给予安全感嘛。”
尤兰达很尴尬的解释:“咳,其实我说的不是情…”
布列塔妮干脆道:“哎呀都一样。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就连养宠物都是这样,我每天都要亲亲我家的猫,不表达他们怎么知道你的爱呢?”
这样就可以吗?尤兰达听得半信半疑。但她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做了,用一枚主动的吻,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想念时,效果居然很不错。
没有顾虑的尤兰达在工作上则显得更加顺利,在叁人组第一次合作就准时完成公司的新项目后,布列塔妮不无崇拜的对尤兰达说:“天呐,拿到手的时候我还以为后期肯定要加班的。真的多亏了你。”
尤兰达摆摆手:“没有啦,是大家一起的功劳。”
这当然是一种谦虚的说法。即使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上班,但在这些稍显基础的工作面前尤兰达还是显得游刃有余,并且能者多劳——毕竟她在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参与过联邦投资最大的科研项目,甚至一度是项目的主要推进者。
布列塔妮显然也从老板那里了解到一些尤兰达过去的经历,“别这么谦虚,刚上手就这么厉害的人可没有几个。”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自嘲:“我都担心会变成你的拖累呢,以前在联邦实验室的同事都比我们厉害很多吧?”
尤兰达笑着回应布列塔妮的玩笑,转头却发现叁人组的另一个成员鲁道夫正默默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跟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