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跨过边境那天,天空飘扬着零零碎碎的小雪花。
尤兰达蜷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间一双温暖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她听到珀西松了口气,“…还好,退烧了。”
而后是咿咿呀呀的,伴随着奶香的味道靠近。尤兰达睁开眼睛,便看到珀西坐在床边,怀里的泰丝正滴溜一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向她伸出软绵绵的胳膊。
“a…a”
尤兰达露出一个虚弱而温柔的笑,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了握泰丝的小手。
秋天过去后她就和珀西踏上了远东之行。刚开始还算顺利,直到一个月前,小泰丝生了场大病,多亏了珀西的医术,但他们还是不得不停下休养一段时间。
包厢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皮鞋声,然后有人咚咚的敲门。
尤兰达和珀西对视了一眼。
“检查信息和车票。”那人的声音很粗暴。
珀西站起来打开了门,外面不出意外是一个穿军装的士兵——自从那场毁灭后,整个世界都都陷入不安和动荡。东方并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可管制也日益严格起来,集市和列车上能常常见到穿着军装的士兵揪住人盘问,
“你是法比安·安托瓦内特?”士兵翻开证件,往里看了眼已经坐起来的尤兰达,“那是你的妻子,莫娜·安托瓦内特?”
“是的。”珀西回答,另一只手轻轻拍抚怀中的泰丝。
士兵看了眼他怀中的孩子,语气稍微平和了些,“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珀西说了一个东方的地名,士兵的眉头瞬间便皱起来。这时候往东方逃难去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先坐这班洲际列车,再换乘到边境偷渡进去。
“长官,我们是探亲。”
尤兰达忽然下床走过来。漆黑的头发散下来,眼珠也在苍白的面色中衬得黑而亮,“带这孩子去见她的外祖父母。”
珀西适时的将早就准备好的过境文件递上。那士兵看了一会儿,终于打消疑虑,放过他们去敲下一个包厢的门。
类似的讯问这一路已经上演过无数次,把原本不太会说谎话的尤兰达都训练的面不改色。至于珀西——和人类打交道这件事,他总是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尤兰达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和泰丝玩手指游戏,珀西给她披了件衣服。
“这是第几天了。”
“第五天,还有四天。”
尤兰达迟钝的眨了眨眼,“…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么。”
大概是因为对列车有不好的记忆,加上之前照顾泰丝劳累过度,坐上这辆车后尤兰达就昏昏沉沉的,后来直接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