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随口问:“状元与探花如今在何处任职?”
柳岸与裴宣俯身行礼:“回陛下,臣等尚未任职。”
“正好。”皇帝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人,“你们两个去大理寺任职,这些人交给你们,把事情查清楚。”
两人领命:“是。”
敬王被暗卫控制住,阴毒地看向他们。
电光石火之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裴宣,你……是你拿走了那封信……”
裴宣不置可否。
敬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暗卫的压制,冲到裴宣面前:“你怎么敢?我这样看重你、喜欢你,你竟敢出卖我!”
裴宣皱了皱眉,不可置信地问:“王爷骗我入府,叫做‘喜欢’?王爷对我动手动脚,叫做‘喜欢’?倘若我没有听夫子的话,勤加锻炼,当日就被按在王爷身下,屈辱至极,王爷把这叫做‘喜欢’?”
不等他说话,裴宣便一摆手:“拉下去。”
敬王被人拖下去,一双眼睛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盯着裴宣的方向。
原书里,敬王就是在那天晚上,毁了裴宣的殿试,也毁了裴宣的一生。
现在,敬王没有把裴宣拉进去,反倒自己把自己送进了死路。
报应不爽。
系统叹了口气:“攻受关系完全崩了。”
祝青臣淡淡道:“这有什么关系?他也跟裴宣一样,去跳城楼,然后裴宣就可以‘火葬场’了啊。我们阿宣可是主角受呢,只要小小地‘火葬场’一下就好了。”
“等一下。”祝青臣蹙了蹙眉,“他不会不敢跳城楼吧?连城楼都不敢跳,还说什么喜欢?”
系统为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渣渣臣。”
一夜之间,敬王与振威将军被生擒,送入大理寺。
皇帝从振威将军身上搜出兵符,交给信得过的武将,让他马上前往边疆,稳定军心。
所幸敬王汲汲钻营多年,只结交了一群酒肉朋友。这群纨绔子弟,一听说宫中生变,敬王被擒,马上要和他划清界限。
更有的家族,听闻此事,马上把人捆了,也要送去大理寺。
皇帝也不在意,不过是墙头草,摇摇摆摆的,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若是追究到底,没什么可惩处的;若是这回放过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感激涕零。
裴宣与柳岸自从殿试之后,便待在家中无所事事。
如今皇帝让他二人官任大理寺,负责主审敬王谋逆一案,两个人干劲十足,压着犯人就走了。
祝青臣悄悄打了个哈欠。
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熬得起夜,他不行,他要回去睡觉了。
他把佩剑还给皇帝,准备与其他朝臣一同退走。
皇帝却道:“如今城中还乱着,恐怕有敬王乱党流窜在外,你近来与朕走得近,暂且留在宫中,待事情平息了,再搬出去。”
“是。”祝青臣点点头,“臣送几位老臣出去。”
皇帝把剑抛给他:“剑也带上,特许你带剑行走宫中。”
“多谢陛下。”祝青臣抱着长剑,和几位老学官一同退走。
离开养居殿,祝青臣挽住老学官们的手,走在宫道上。
两边宫灯明亮。
祝青臣眼睛弯弯,笑着说:“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很着急地喊我,‘小祝?小祝你在哪里?小祝你是不是死啦?’是哪位老学官在担心我呀?”
几个老学官都有些害臊,摆摆手,别过头去。
“不是我,不是我,大概是老高,老高还哭了。”
“狗屁,哪里是我?我一向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喜怒不形于色。”
“我们几个来找你,说要进宫探探消息的时候,你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难得碰到小祝这么合心意的忘年交,他要是死了,你找谁一起上香。你就说你是不是哭了吧?”
祝青臣露出欣喜的表情:“真的吗?”
高老学官还嘴硬:“放屁,我那是被风迷了眼睛。”
其他学官笑着道:“当然是真的。”
祝青臣很高兴:“再来点,再来点!”
让我听听我在大家心里有多重要!
“老徐一听说你要死了,马上去找他以前的学生。”
祝青臣问:“徐老学官的学生是朝中大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