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名声呢?他说他和你有前世姻缘,你怎么就传出去了?”
萧承安摸摸头发:“我没关系,我年纪还小,过一阵子大家就都忘了。”
“嗯。”祝青臣颔首,“这阵子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第一次上手这些事情,还挺有意思的。”萧承安迟疑了一会儿,又道,“老师,我越想宇文赞说的那些事情,就越觉得古怪。”
祝青臣问:“怎么了?”
“他说他前世做了北周皇帝、一统两国,把自己描述得神勇无敌,可是我派人去盘问过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
“比如说呢?”
“比如说,两国的城池、货币、度量、风俗,还有后世的技术、民情、军队、政事,除了军队他了解一点,其他的事情,他一窍不通,就跟傻子一样。”
萧承安皱起眉头:“我本来还想着,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后世发展,我们也抓紧跟上。没想到,他的脑子里,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爱故事,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真的想不通:“老师,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皇帝?还一统天下的?就算他一开始,用武力军队打了胜仗,可是他接下来总得治国吧?他怎么能什么都不懂?”
祝青臣抬头看着帐子,想了想:“嗯……可能是上天让他做皇帝的吧。”
萧承安摇摇头:“那上天也太不公平了,他这种人竟然也能做皇帝。”
祝青臣安慰他:“说不定前世他没过多久就亡国了呢。”
“老师,你怎么知道?”萧承安惊喜。
祝青臣眨巴眨巴眼睛:“啊?知道什么?”
“知道他亡国了啊!”萧承安道,“他也跟我说了,前世我自刎没多久,他就亡国了。卫老将军府起兵造反,把他给推翻了。”
“是吗?”祝青臣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就说卫老将军集合旧部造反,城破那天,他一个人在宫殿里,一边等待卫老将军来取他性命,一边想着我,还说什么,他是故意不抵抗的,他一心求死,想来陪我。”
祝青臣看了他一眼,故意道:“那还挺凄美的嘛。”
萧承安震惊:“哪里凄美了?明明是他自己治国无方,是他自己无用,□□亡国,卫老将军是正义之师,他竟然还怪到我的头上。用楚云扬的话来说,就是把屎盆子到处乱扣!”
“他自己认错了人,怪我没跟他说;他自己虐待百姓,怪我骗他;他自己亡国了,还怪我死得早。”萧承安难得说了一句脏话,“狗屎情爱,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难怪我最近感觉脑袋沉沉的!”
萧承安气愤地捶了一下桌案:“早点和谈,早点让摄政王把他带走算完,看见他就犯恶心。”
祝青臣拍着床榻,大笑出声。
“老师你还笑?”
“哈哈哈!”
又过了几天,秋狩结束。
祝青臣坐在温暖柔软的马车里,在三个学生的护送下,安安稳稳地回到京城。
和谈事宜,他和宇文恕基本上都商量好了,皇帝批复盖印即可。
办完这件事情,宇文恕也要回北周去了。
这天清晨,祝青臣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给宇文恕送行。
侍从端上两杯水酒,祝青臣端起两杯,递给宇文恕一杯:“摄政王,请。”
宇文恕含笑回应:“多谢祝太傅,请。”
两个人仰头将酒水饮尽。
祝青臣抬头看向他身后的北周队伍:“礼物都带上了吗?”
宇文恕来的时候,让人带了不少草原的东西。
所谓礼尚往来,大夏也送了不少礼物。
“都带上了。”
北周队伍人不多,轻装从简,也就几十个士兵。
所有人都骑马,只有一辆马车,是给宇文赞的囚车。
宇文赞被关在里面,歪着身子靠在墙上,喋喋不休地念着:“我知道是我认错人了,我来救你了,小承子……”
他刚说出这三个字,一旁的陈寻连忙伸出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低声呵斥道:“闭嘴!大好的日子,你怎么还敢说这些话?”
陈寻抬起头,见祝青臣在看他,连忙摆出笑脸。
“小公爷。”
陈寻被宇文赞掐伤了脖子,留下两道痕迹消不下去,露在外面,看着怪渗人的。
祝青臣对他道:“好好照顾宇文赞,等宇文赞斩首,摄政王会留你一命。”
陈寻有些惊喜,连忙下跪磕头:“多谢小公爷,多谢摄政王!”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应该清楚。”
“是,奴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