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和几个老学生在后院喝茶看书,结果裴真的小厮匆匆跑来,说几个学生和陆继明在前院打起来了。
祝青臣来不及多问什么,连忙让小厮带路,匆匆赶过来了。
几个老学生脚步太慢,拄着拐杖,还在后面。
一看见夫子,三个学生马上就委屈起来,喊了一声:“夫子!”
“怎么样?”祝青臣连忙把他们扶起来,认真看一看,“被打伤了没有?”
“疼死了!”
三个学生排排站好,跟三只脏兮兮的小猫似的。
林惊蛰左眼肿了,柳昀鼻子肿了,裴真右眼肿了,还挺对称的。
另外,三个人身上还有好几个灰扑扑、脏兮兮的脚印灰尘。
祝青臣看了眼他们肿起来的地方,拳头一下子就硬了:“陆继明!”
陆继明厉声道:“他们三个打我一个,祝夫子也想拉偏架不成?”
“他们是我的学生,我不拉偏架,谁拉偏架?”祝青臣正色道,“你不用拿什么传出去威胁我,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谁怕事情传出去,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果然,祝青臣一下子就抓住了陆继明的命脉。
陆继明瞬间就没了声音。
正巧这时,几个老夫子也赶到了。
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战场”一片狼藉,把他们都惊呆了。
祝青臣厉声道:“派人把文远侯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他的儿子在柳府纠缠我的学生,还恼羞成怒要打我的学生,究竟是谁怕谁?”
陆继明这下有些急了:“祝夫子……”
“去叫!”祝青臣毫不动摇,“再去请大夫来!”
三个小孩配合地把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夫子看。
太严重了。
一行人被带进书房里,大夫也提着药箱过来了。
书房正中摆了四个蒲团,三个学生和陆继明跪坐在上面。
所有人都挂了彩,脸上的伤口过了一会儿,就变成青紫色。
大夫检查过了,就是皮外伤,于是拿了药膏给他们涂抹。
只有柳昀严重一点。因为流鼻血,鼻子里塞了两个小纸团,哼哼唧唧的。
不多时,文远侯赶到了。
他看见这样的场景,一时间竟也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祝夫子、柳夫子、裴夫子,这是……”
祝青臣言简意赅:“陆二公子整天缠着我的学生,给他送礼,我的学生不收,就打起来了。”
祝青臣又问:“谁先动手的?”
“夫子,是我。”林惊蛰弱弱地举起手。
柳昀连忙补充:“但是,是陆继明先说惊蛰不识好歹,还说惊蛰活该被他爹抛弃,还说惊蛰不过是个没有封荫的伯爵,没什么可狂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陆继明也反驳不了。
他只能道:“我不过是想着林惊蛰初来京城,好心给他们送点东西……”
柳昀反驳道:“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是出于好心,你刚才自己都说了,你是因为那个易子真,你才凑过来的!谁让你一个劲地在惊蛰面前提那个假货的?你活该!”
柳岸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昀儿。”
柳昀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转回头。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毕竟现在,文远侯也在这儿,所以……
祝青臣抱着手,看向文远侯:“您看呢?贵府公子,为什么总是缠着我的学生?侯爷您知道他想做什么吗?”
文远侯神色讪讪:“这……我自然是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陆继明的所作所为,他都是默许的。
既然文远侯回答不了,祝青臣便又看向陆继明:“陆二公子,你为什么总要缠着我的学生?”
陆继明梗着脖子:“我已经说过了,我见林惊蛰初来京城,所以……”
“别撒谎了。”祝青臣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你的耳朵都没聋。惊蛰跟你说了好几次,他不喜欢你,他不想拿你的东西,你都听不见吗?”
陆继明正色道:“祝夫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祝青臣微微提高音量:“我只问你,你听见了没有?”
陆继明又道:“我只不过是尽一些……”
“你到底能不能听见我说话?!”祝青臣的声音更大了,“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的是,你能不能听见我和惊蛰说话?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