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故意用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着急忙慌地要赶他们走。
还没赶到的那个薄总应该也怕了。
所以他让安父拖住这群老师,或者拖延时间,或者赶走他们。
祝青臣冲到满地碎片上:“安远洋,你喝醉了,我劝你不要借醉装疯。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赶紧开门,我和其他老师确保你不会有事。”
“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继续和学校、和机关对抗,等警察和领导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猜你的下场会怎么样?你究竟犯下了多少错,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们老师还算是好说话的,只要你开门,我们就帮你。你确定你要拖下去吗?”
安父有些犹豫,握着酒瓶子的手微微颤抖。
祝青臣乘胜追击,痛心疾首道:“是不是有人背后教你这样做?你怎么敢听他的话啊?”
“你越拖下去,事情闹得越大,到时候警察领导都来了,记者也来了,把你做的事情全部拍下来,就算我们想帮你,我们怎么帮你?啊?”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和学校对抗?学校是来帮你的,你想让安遇留在本地读书也可以,我们是带着奖学金和补助上门的!你确定你要把几万块钱关在门外吗?”
祝青臣当然是骗他的。
眼见着安父动心了,祝青臣最后道:“你自己想想吧。是快点给我们开门,还是一直拖,拖到彻底完蛋,你自己想。”
祝青臣正气凛然,目光坚定,把问题抛给他。
安父开始动摇,他趴在栏杆上:“你们真的会帮我?”
“嗯。”祝青臣举起右手,“我保证。”
保证嘛,没关系的,随便保证,兵不厌诈。
安父退回房子里,祝青臣以为他是要去开门,但又怕他忽然出来,于是站在原地不敢动,给同事们使了个眼色。
同事们会意,连忙冲上楼,随时准备营救学生。
可是下一秒,安父又冲到了阳台上。
祝青臣简直要被他气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是想死是吧?你想死,那你就别开门!”“哐当”一声,安父将手里剩下半截的酒瓶子丢下来。
祝青臣后退半步,酒瓶子在他面前砸碎,碎片飞溅。
安父嘶吼道:“你别想骗我,什么奖学金,都是骗钱的,你们就是想骗我开门!我告诉你,除非薄氏集团的薄总来,否则谁都别想让我开门!”
祝青臣微微抬眼。
原来如此。
安父刚才进去,应该不是去开门的,而是去打电话的。
那个薄总让他别开门,拖到他来,估计还许诺给他更多的好处,又把他给拉回去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祝青臣还是道:“你刚才说,只要薄氏集团的薄总过来,你就开门?”
安父道:“对!只要薄总过来,他保证我没事,我就开门!”
祝青臣无比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明知道这是对方故意设计的,可是现在为了学生,他只能答应下来。
他心里也清楚,薄总精心策划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现在一定在赶过来的路上。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过来。
祝青臣深吸一口气:“好,那就让薄总过来,你有他的电话吗?”
安父叫嚣道:“我会给他打电话!你们这几个老师,马上滚蛋!离我家远远的!”
祝青臣站在原地不动:“你猜如果薄总在这里,他敢不敢赶我们走。”
这时,小区外传来警笛声。
安父脸色一变:“你真敢报警?”
祝青臣神色冷淡,你猜呢?
在原书里活得太久,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警察了?
“所以我劝你赶紧开门,你不听我的,你活该。”
“你……”安父啐了一口,缩回房子里,把阳台门关上了。
祝青臣竭力维持的冷静迅速瓦解,他迅速跑上楼,偷听房间里的动静。
怎么会这样?
他本来可以骗安父开门的,他本来可以把安遇救出来的。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住祝青臣。
他趴在门上,听见门里传来的细弱得像猫一样的哭声,整个人再也忍不住,腿脚一软,跪坐在地上。
几个老师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走,我们去见警察,警察来了。”
警察来得很快,距离报案到现在,只过了十分钟。
祝青臣和老师们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工作人员马上部署,在阳台底下拉了救生网和充气垫,以免安父情绪激动,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但是开锁撬锁,要等消防员过来才行,大概还需要两二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