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很长,以至于她吃得格外慢,苏一吃完了整整三个馒头,她才堪堪啃完一个。
“桑桑姑娘,你哥哥还没来赎你吗?”
桑枝往嘴里放了一把咸菜又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
兴许是抛下她已经去襄州了,毕竟特意留给他的小蜘蛛回来了。
此时就藏在她衣袖里瑟瑟发抖,像是逃命一样找到她之后就再也不肯钻出来了。
苏一见此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绕着房间走动。
桑枝心不在焉地啃着手里的馒头,思考自己该如何出去,靠男人来救是肯定靠不住的。
阴暗的地方必定会滋生出许多爬虫,就是不确定用骨笛能不能控制。
“把这个喝了,这是单独给你的。”蓦然走过来一个看守把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拽着苏一就给他按到了凳子上。
苏一看着桌上那碗他独有的中药愣住了:“只有我一个人需要喝?”
“让你喝就喝,问那么多废话。”
药味非常浓郁,桑枝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她对药草或许不了解,但对毒已经到精通的地步,这碗药里混着致命的毒药。
可……苏一才被取过一次血,他的身体也还健壮不应该被放弃。
苏一不是傻子,他的身体状况自己再清楚不过,一碗只有他才有的中药必然会有问题,他沉默着端起碗。
桑枝紧盯着他的动作,见他真的往嘴边送,手中啃了一口的馒头滑落在地,她慌张地去捡,身体不小心顶到了桌子。
直接把整个桌子都掀翻了,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也包括了苏一手里的那碗药,滚烫的药随着碗碎裂,流向四面八方发出呲呲的声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毒。
瞧见的村民不敢吱声默默地躲到了角落里远远看着,还有没吃完的更是放下了手中的馒头。
桑枝捡起馒头拍了拍上面的灰,打算留给小蜘蛛吃。
刚走两步,一只脚猛地把她踹在地上,嘴里还骂着:“他娘的,给你脸了,你故意的是吧。”
桑枝刚好被踹在腰间,趴在地上疼得后背一瞬就冒出了冷汗,手臂也擦破了皮,连带着上次摔得大腿也隐隐作痛。
“桑桑,没事吧。”苏一赶忙将她扶起来,见她脸色煞白一片。
敛着眉目沉声道:“你们想如何。”
疼痛一直缓不过来,桑枝觉得骨头很有可能断了一根,她本身就怕疼,原本的脾气再也压抑不住。
她甩开搀扶着自己的苏一,一手撑着后腰受伤的位置,好看的眸子一瞬凉了下来。
“揣把刀还真以为自己高贵了,不过是别人呼来喝去的一条狗。”她轻呵了声,“哦,可不能侮辱了小狗。”
男人面颊阴沉,抽出手里的长刀指着桑枝:“小贱人,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吐了一口痰在地上,阴恻恻地笑:“长得倒是比窑子里那些女人好看千倍,死之前小爷就让你快活一把。”
苏一上前一步挡在桑枝的面前:“你敢动她试试。”
“呦,想英雄救美啊,等我玩好我成全你啊。”他的语气贱到连躲在角落里的村民都听不下去。
“你们头说过不能打这种主意”
男人挥了一下手里的长刀,村民们便瑟缩在一起不敢再说半句。
其他看守都眼睁睁地围观着并没有想阻拦的意思,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上次拿鞭子的那人倒是不在。
桑枝眼里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眼睫半垂遮住了眸内浓重的杀意。
她站在苏一的身后,将袖内的小蜘蛛放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把藏了许多日的骨笛放在唇边,尖锐的第一声笛声响起。
曲调逐渐转沉。
小蜘蛛射出一根蛛丝绕在屋顶上,向上一攀借力又一道蛛丝往男人的脖子而去,它随着曲调极快地在男人身上转了好几圈。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就看到男人脖间出现了一条血痕,越来越深。
男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发出“嗬嗬”的挤压声,面色在一瞬间涨红,他张大嘴想求救,下一瞬随着曲调的结束,无数的血喷涌了出来,溅在围观者的脸上,身上,墙壁,到处都是血线。
像一场盛大的血色宴会。
桑枝从苏一的身后站出来,她是唯一没有被血沾染到的人。
冷漠地看了一眼那颗滚落在地与身体分离的脑袋,她视线扫向其他看守,嗓音冷到极致:“还有谁想跟他一样,玩我?”
晋江
◎白日失踪26◎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就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男人滚落的脑袋就在看守的脚底下,死不瞑目的双眼微凸, 死死瞪着空气。
身体则倒在另一侧。
这种首身分离的死法, 震得所有人都白了脸色, 甚至不消片刻浓重的血腥气中隐隐弥漫出了一股尿骚味。
桑枝握着手里的骨笛,跨过尸体走向看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