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找到半山腰的寒潭了吗?”
小飞鱼半眯着眼,脑袋蹭了蹭桑枝的手臂:“呱。”
桑枝顺势抬起手抚摸它:“好乖,不愧是小飞鱼,这么快就找到了。”
小飞鱼格外喜欢听夸奖的话,咧开嘴仿佛在微笑,两侧的腮一张一合发出沉闷的声音。
“上面有很多人,你别被发现了,赶紧回池塘。”
小飞鱼依恋地蹭着她的手,并不想离开。
桑枝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安慰道:“等我身上的蛊毒解开后,就带你回蜀地。”
“然后找到你纪宜游姨姨,咱们再也不来中原了。”
小飞鱼:“呱。”
“快回池塘吧,别被人发现了。”
小飞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桑枝爬上山回了洞窟内。
虽说很快就会回来,但上下山非常耗费时间,再踏进洞窟已然是一个时辰后。
姜时镜靠在一侧闭目养神,身上的毒似乎已经被吸收了大半,整个人不再通红地发着热。
云母与堇青并列站在一起,似乎在小声地讨论什么事。
堇青眼尖地瞧见她:“少夫人你回来了。”
云母一成不变的冰雕脸开裂:“你唤她什么?”
堇青奇怪道:“少夫人啊。”
云母震惊地看了一眼姜时镜,又看了一眼桑枝,眼神逐渐变得迷茫:“什么时候的事情。”
堇青拉着他往外走,想把空间让给两人:“我出去同你说。”
桑枝蹲到姜时镜的面前,看着面色如常的少年,叹了一口气:“你的媚毒已经被吸收了大半,剩下的余毒,凭你的医术可以彻底清除。”
“我帮你把蛊虫取出来。”
闻言,少年掀开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停留了一会儿,视线缓缓往下,侧脖颈处被布条层层裹住,依稀能看到被咬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布条。
方才被媚毒掌控理智时的记忆,清晰地映在脑海里。
他沉默了许久,哑着嗓音:“我会尽快处理完襄州的事情,亲自去咸鱼教提亲。”
桑枝:“?”
“倒也不用……”
她的果子!
话锋猛地一转:“……这么着急,毕竟婚姻大事不可儿戏,需要双方长辈皆同意,按照你们中原的规矩,似乎还要交换庚帖,流程也比较复杂。”
她混乱地编着理由:“再说了,实际算来,我们并未发生……”
姜时镜沉着眸子,方才的记忆一遍遍地在他的大脑里回荡,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冰凉滑腻的触感至今还残留在掌心,若是堇青没有及时劈晕他,后果不堪设想。
他闭了闭眼:“此生只你一人,永不会纳妾,亦不会外找。”
“我父母都是和善之人,绝不会为难你,你不用担心。”
少年说得非常决绝,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桑枝抿住唇,头一次觉得她若是辜负了少年的这一份认真,以谎言骗取信任,得到自己目的,而后彻底消失,后半生永远都会在不安里度过。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究是要回去的,她还没念完书,也还未尽过孝道,更没能看遍那个世界的繁华。
她的未来不应该是嫁人生子,在武侠的书中世界里宛若浮萍般过着动荡不安的生活。
鲜衣怒马的少年也不应该被红卿一时的阴谋困住后半辈子。
他们之间没有分毫的感情,不能被捆绑在一起。
她垂眸想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眸内满是认真:“你只是被红卿的媚毒,占据了一时片刻的理智。”
晋江
◎鬼迷心窍22◎
“不用搭上后半生对我负责, 这对你和我都不公平。”
少年半垂着眼睫,长而密如鸦羽微颤:“世间本就没有绝对公平存在,我污了你的清白, 负责乃天经地义之事。”
他抬起眼, 恣意的张扬褪去后, 眉眼间平静而真挚:“若你存有顾虑,暂且不愿婚嫁, 我也会先写信告知家人, 联系咸鱼教定下约定。”
“三年五年,你若是依旧不愿, 且遇到喜爱之人, 再说拒绝也不迟。”
桑枝沉默了许久, 握着手里的骨笛,久久都没有答话。
婚姻在她的生命里从来都不是必经之事, 她不想看到少年浪费数年的光阴去等这种没有意义的结果。
这个时代保守且封建,她不敢轻易许下承诺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