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婢女,又因赌坊长期折磨而失去了神智,连开口说话都成了未知。
桑枝抬头看向少年,微弱的烛光在月色下勾勒出他的轮廓,周身似乎晕绕着极淡的落寞。
他……很在意这个案子。
桑枝轻咬了一下唇,缓慢道:“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开口,但会有风险。”
姜时镜愣了下,垂眸看向少女,眸内的诧异一闪而过:“什么办法?”
桑枝:“将蛊虫种进她的体内,但因需要操控她回答问题,蛊虫会钻进脑袋内刺激神经,有一定的死亡风险。”
毕竟脑袋不比身体,若是钻得不好,再温顺的蛊虫都会要了人的性命。
姜时镜敛眉,神色凝重:“死亡率多高?”
桑枝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竖了四根手指在他面前:“约四成,不过……我并不能保证,一定是四成。”
蛊虫攀爬时不会顾及宿主,一旦伤到大脑内的重要部分,几乎会瞬间暴毙。
少年沉默了良久,闭眼道:“离开前,若是她依旧无法开口,就种蛊。”
风逐渐大了起来,竖起的马尾被风带起,与红色的发带纠缠在一起翻飞。
桑枝能感觉到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由伸手勾住了他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内:“我会选一只最乖顺的蛊虫,尽量降低风险,你别担心。”
姜时镜怔住,少女的手很是柔软,掌心没有丝毫的硬茧,温热的温度很快焐热了他原本冰凉的手指。
胸腔内的某一处隐隐颤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抽出手指。
不动声色道:“嗯,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桑枝:“好。”
浓稠的月色散落而下,在微光中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渐起的雾气笼罩而下,朦朦胧胧地为天地铺上厚重的雾衣。
隔日。
桑枝戴上先前姜时镜给她的面具,跟着堇青去赴约,位置很是偏僻,几乎靠近郊区。
路上,堇青看着她将自己的面容全副武装,尤为不解:“少夫人为何要戴面具?”
她伸手摸了下脸上硬邦邦的玄色面具:“出门在外不能太露风头,容易挨骂。”
堇青困惑地眨了眨圆眼睛:“咸鱼教在外打架需要这么低调?可跟我打架的那名弟子并未戴遮面的东西啊。”
桑枝将指尖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神秘道:“别问,问就是会挨骂。”
堇青:“哦。”
两人逐渐靠近废弃院子,桑枝远远望见院里等着两个人,正交头接耳地攀谈着什么,她慢吞吞道:“他也找了个外援,你们真有默契。”
就是这两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堇青一听顿时气冲冲的用轻功飞进了院子,气恼的声音盘旋而来:“说好了单打独斗,你怎么可以找外……”
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瞬,几乎是扯着嗓子的呼喊声传来:“少夫人,九皇子!”
桑枝:“?”
喊的什么玩意?
快步走进院子,透过面具一瞧。
嚯,全是熟人。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几人都如被定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各自掉马。
桑枝并未换男装,因此堇青的一声呼唤,她的面具犹如没戴。
九皇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桑枝,慢条斯理道:“原是神农谷的神医夫人,许久不见,夫人的脸……受伤了?”
桑枝并未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稍显迷茫的小狗谈弃。
一瞬明白了前因后果,她原以为谈弃只是在南枫馆被新奇的玩意一时哄骗了脑子,没想到这个姓林的九皇子有几分本事,竟然哄骗小狗收他为徒,且还带到了襄州。
如此看来,那日从刘伍将手里缴获的蛊虫,被这个姓林的占为己有私吞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朝着谈弃招了招手。
堇青此时还在纠结,单打独斗变成二打二,如果把九皇子打坏了,算在谁的头上。
甚至胆大妄为地与九皇子商量,让他写个免责声明。
谈弃眨着眼,无辜地往前走了两步,并未认出眼前戴着面具的少女就是许久不见的圣女,以为她是来给小姑娘撑腰。
便分外有礼貌地道歉道:“我并未欺负过她,我们是正常切磋……”
话还没讲完猛地被桑枝提起衣领,他吓了一跳,同时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说:
五一假期快乐!!!但因要出门三天,遂……无法加更,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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