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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2)

“我知道。”

叔叔是在二楼打的,但在三楼的卡伦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卡伦还是说道:“其实,伦特也没什么错。”

如果换做一个护短不讲理的母亲,听到卡伦说这种话,怕是要直接气炸了;

合着,密你告了,人你也打了,结果你来一句其实他也没什么错?

但玛丽婶婶则是点头道:

“是啊,他就是欠打。”

不打他一顿,他自己不舒服,他的长辈,他的监护人,更不舒服。

盲从,有时候不是大错,因为法不责众,可要是不知悔改不懂反思,那下次大概还是会继续盲从,依旧不是错,可却像是个智障。

“丧葬费我会打折的,这一单,我们会亏钱做。”

“谢谢婶婶。”

“我是伦特的母亲,这是我应该的,如果可以,我真想带着伦特和你叔叔向小姑娘的父母跪下。

但这又没什么意义,除了我们自己心里头负罪感少了些,对人家父母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

甚至,还得强忍着恶心来安慰你。

唉,

这就像是外头下雪一样,隔着窗户在屋子里看,哦,好多的雪花飘落哟;

只有走到外头被一片雪花飞入脖颈里时打一个激灵,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寒。”

“婶婶。”

“嗯,怎么了?”

“我觉得我对尸体,对棺材,对花圈,对黑纱,对种种类类的这些,应该都习惯了才是。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觉得自己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不仅仅是因为伦特,

而是我今天在医院走廊里,自己的感觉。”

卡伦还记得小姑娘被推进手术室经过自己身边时,还很害羞地对自己笑。

他忽然觉得,

今天的自己是否有些矫情,不,是过于矫情了。

明明他早就见过了更为古怪离奇,也更为惊悚的事情,可偏偏在今天,他伤感了。

“怎么,做我们这一行就真的铁石心肠了?就冷血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就像是画家,需要每天不停地画画不停地创作一样,他们追求的,是一幅自己满意同时也能给自己带来感动的作品,谁会认为画家画作画多了就会麻木了失去灵性也失去感动了?”

烫好了头发,

玛丽婶婶放下夹子,给自己点了根烟,把烟盒递给卡伦时,卡伦摇头拒绝了。

吐出一口烟圈,

“我们只是见惯了死人,又不是见惯了生死。”

站起身,玛丽婶婶用没夹烟的那只手指了指面前被打扮得很精致的小姑娘:

“多好看的小姑娘,多好看的这一身裙子,她就躺在这里,如果能坐起来再跳一支舞,那该多好。”

卡伦沉默了。

玛丽婶婶走到卡伦身边,伸手摸了摸卡伦的肩膀:“看开一点,要学会自己调节,知道么?就像是你帮别人做心理咨询时那样,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懂。”

“我知道了,婶婶。”

“需要来点夜宵么?”

“好的,婶婶。”

“嗯,我去准备,你待会儿上来时记得把灯给关了。”

说完,玛丽婶婶走出了工作室。

卡伦依旧坐在圆凳上,看着面前经过婶婶打扮,很是精致的小姑娘。

少顷,

卡伦站起身,走到留声机前,按下;

《罗佳精灵》那欢快的旋律响起,萦绕在整个工作室。

婶婶离开前的话在卡伦耳边响起:“多好看的小姑娘,多好看的这一身裙子,她就躺在这里,如果能坐起来再跳一支舞,那该多好。”

如果,

你想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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