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在假寐的普洱在此时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卡伦,脑海中浮现出几十年前,从秩序神教总会回来的年轻狄斯对它说的话:
“神殿长老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秩序,对于我们这些信徒而言,像是什么?”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狄斯?
是光,是太阳,是空气,是万物运行的真理,是一生奋斗渴望实现的信仰?”
“我的回答是,它只是一副面具,面具外的人看不到真实的你,而你,却能借用面具之名,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狄斯,秩序神殿的那位长老真是仁慈,否则我想不到第二个能让你活着回来的理由。”
……
正开着车的阿尔弗雷德开口道:
“老爷,少爷,到了,他们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前方,
罗佳市辉煌酒店,
聚会,
在十三层。
卡伦下了车,轻轻扭动了几下脖子。
这时,马路那边走过来一群载歌载舞的年轻人,为首一名穿着红色夹克的年轻人肩上扛着一台大收音机,此时正放着韵律感很快的音乐。
在这个年代,这种场景其实很常见,一台收音机,扛着它,你马上就能收获很多拥趸,你们可以一起载歌载舞,释放着青春多余的精力。
阿尔弗雷德注意到卡伦的目光,主动走上前,对那个皮夹克年轻人说道:
“把它卖给我。”
“嘿,伙计,你疯了么,这是我的信仰,信仰,信仰,你,你,你居然敢用肮脏的金钱来玷污我的信仰,请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将用我的帆布鞋狠狠地踹向你的屁股。”
阿尔弗雷德从口袋里取出一沓卢币,放在皮夹克年轻人手上:
“三千卢币。”
新款在商店里也就卖1500卢币,这还是老款,哪怕上面贴了不少贴画也留下了不少涂鸦,但很可惜,这个无法使它得到升值。
“嘿,伙计,现在我决,决,决,决定把我的信仰交托与你,请你善待它!”
皮夹克年轻人将卢币拿走,对着身后的朋友们喊道:
“目标酒吧,出发!”
抛弃了信仰们的年轻人,换来了酒精,发出了一阵欢呼。
阿尔弗雷德扛着那台收音机走了回来:
“少爷,我觉得您需要这个。”
卡伦摇了摇头;
嗯?是我会错了意了么?
卡伦纠正道:“不,是这个夜晚需要它。”
“您说得对,少爷。”
阿尔弗雷德的手指在收音机的键位上滑过,
然后另一只手握拳,放在自己嘴唇边。
随即,
收音机里放出了吉他声,低沉却又轻快,像是民谣伴奏。
当伟大的存在需要音乐时,你要做的就是把曲目放出来,而不是傻乎乎地问他:您喜欢哪首曲子?
阿尔弗雷德开始小幅度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在他眼里,喊狄斯老爷,是因为他确实是少爷的爷爷,他尊重狄斯,却不见得真的畏惧狄斯;
他眼里的唯一,是面前这位年轻人,在他身上,自己寄托了未来。
卡伦也微微举起双手,身体跟着一起摇摆起来;
上辈子的他不喜欢去舞厅,不喜欢喧嚣,所以他其实不会跳舞,不过就像是罗佳市里去皇冠舞厅的男人女人一样,又有几个是真的抱着练习舞蹈的目的去的?
站在后方的狄斯,
看着阿尔弗雷德与自己的孙子,伴随着音乐一边走一边在矜持地舞动;
为了不影响卡伦而选择回到狄斯肩膀上趴着的普洱此时看着这一幕说道:
“这就是年轻吧。”随即,普洱又调侃道,“你羡慕么,狄斯?”
狄斯回答道:“当你年老时不停羡慕年轻人的青春,这意味着你的青春其实是被你虚度了,如同一个自由的灵魂一直被困在一只猫的躯体里。”
“……”普洱。
走入酒店,
步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