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神后,不准有人走我一样的路?”
写完,
合上笔记本,
丢下笔,
卡伦脑袋一侧,睡着了。
……
“卡伦少爷怎么样了?”老安德森问下楼的尤妮丝。
“他需要休息,其他都还好。”
“哦,那就好。”老安德森有些疑惑,“少爷的身体,怎么感觉……”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少爷帮我治疗身体的原因,才导致他透支了。”坐在轮椅上的麦克很愧疚地说道。
贝德先生说道:“应该是这样。”
“总之,少爷的身体必须要照顾好,尤妮丝,你多费点心。”老安德森嘱咐道。
“是,爷爷。”
“嗯,大家都继续忙吧,葬礼的事不能有耽搁。”
“好的,父亲。”
“好的,父亲。”
待得大家散开后,尤妮丝追上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
“怎么了?”
“卡伦让我把这份颜料交给你。”
“哦,颜料?”
贝德从自己女儿手中接过了颜料,在握在手里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但他还是强撑着平静道:
“等卡伦少爷醒来,我会亲自去谢谢他。”
“他想让父亲帮他画一幅画,我觉得这款颜料,应该是酬谢。”
“哦,是么,我知道了,当然没问题的。对了,需要辛苦你去女仆管家那里再看一下她们把银器收拾得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父亲。”
看着自己女儿走开后,贝德先生攥着颜料急匆匆地走入地下室,用钥匙打开自己画室的门,然后又马上将它反锁。
家里的仆人,哪怕是家人,其实都不会进入他的画室,但这把锁不是为了防外人进来,而是给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
贝德在空白的画架前坐下,扭开手中的颜料,开始在颜料盘上配色,准备完毕后,马上开始作画。
他作画的速度很快,几乎不用思考也不用停顿,与其说他是在画画,倒不如说他是在将自己脑海中的“底片”洗出来。
很快,
画面开始逐渐呈现出来。
艾伦古堡,古朴大气的建筑;
重点和主视角在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金发年轻人,像是在打盹,但表情是带着挣扎与痛苦;
年轻人前后,各自站着一个人,将他保护起来。
伴随着作画的深入,每个人物形象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这其实就是先前站在那里的贝德先生自己的视角。
卡伦坐在台阶上“神启”以及周围站着的其他人。
甚至,远处正在忙碌的仆人,乃至于连角落处的那只猫和那条狗也都被贝德先生画了进去。
画到这里时,贝德先生放下画笔,站起身;
他开始紧张地在画架前来回走动,甚至开始啃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哪里变了,哪里不对了,不应该的,不对的。”
贝德先生开始自言自语,像是陷入了某种癔症。
忽然间,
他走到一幅被白布遮住的画前,掀开了白布。
这幅画中,画的也是艾伦庄园,但天空却是血色的,下方则是完全黑暗的。
庄园内,很多人倒在地上,面露痛苦与哀嚎之色,窗户位置,也有很多人想要逃离,却又被一股莫名的东西在向后拽。
这是一幅人间惨剧,不,是艾伦庄园的惨剧。
画中古堡的后方,有一片延伸出来的黑影,具体看不清楚是什么,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压抑感。
它很高,也很长,而且可以看出来一根根黑色的如同藤蔓一般的存在正在不断地延伸,像是恶魔的触手,正在捕捉着属于自己的给养。
那团黑雾之中,隐约还能看见几张已经被没入得差不多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