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莱恩好似不放心:“聊了什么?”
“聊了很多……”
薛霈犹豫了一瞬,直言道,“关于我可不可以重新拿起小提琴。”
陆莱恩在转瞬间大脑当机,伴随着耳鸣,一时之间闪过的各种危机在脑海中呈现,但他也仅是压低着小嗓音问:“那佩佩是怎么想的?”
薛霈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
他说得太小声了。
那长椅的边缘被他坐着,另一边还有空位,陆莱恩坐下,小提琴搁在膝盖处,忽然,薛霈伸来白皙的手触碰那琴弦,指尖微微颤抖着。
陆莱恩的心也跟着颤动几下。
“……哥。”
薛霈侧过脸,用着祈求的语气,“我可以拿过来吗?”
陆莱恩说:“当然。”
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
他想道。
薛霈轻轻地弯起了眉眼,那么好看,却在小心翼翼触碰小提琴时,眉心微皱,握来手掌心也要鼓足勇气。
他没办法做剧烈运动,没办法长期举起重物,这可能会局部受到伤害,这是他天生的骨骺生长障碍导致的问题。
在医学上蝴蝶骨属于畸形骨。
薛霈垂下眼眸,视线流转,那漂亮流畅的昂贵小提琴,承载了多少尘封的记忆。
奶奶。
还有妈妈和她的家人。
那些也该沉沦为过往,像他无法长期握着琴的未来,就这么别再挂念了,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我不能再练琴。”
薛霈的话落在心中,像一把剑扎在上边,“……也不想再练琴了。”
一场落雪降临了整晚。
甚至,在极度低寒的这年冬天,落雪的次数算得上高频,一周竟持续了三次高频降雪量。
等到环卫工叔叔阿姨们将这些雪清扫干净。
太阳光冒出头。
薛霈刚一苏醒,入眼不是自己的房间,美式条纹床单,床垫回弹更强,猛然坐起来,才发觉这是哥哥的卧室。
独立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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