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轩点了点头:“是。”
裴成济浑身麻痹:“告诉我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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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轩动了动唇,如何都说不出话,他该怎么去形容这件荒唐事,那个曾经在基金会中受到伤害的小朋友,会是师父的亲外孙。
沉默之间。
整个病房里就连呼吸也触手可及。
房轩微垂着脸,稍一抬眼,对上了双眼尾藏有皱褶的通红双眼,浑身如同过电,扑通屈膝跌落在病床前。
“师父对我的恩情绝非言语能够形容……”
房轩也是一阵鼻酸,无地自容地捏紧了拳头,抵在弯曲的膝盖上,“我不该瞒着您,私下去见了小霈,只是那阵子实在没法确认——”
裴成济抬起颤抖的手,捂住发红的眼睛,竟是湿热了一片:“确认他是我裴成济的孙子吗?”
房轩不敢说话。
“你出去,”裴成济说话也费劲不已,“让我一个人安静待着。”
房轩试着安抚道:“师父。”
裴成济咬着牙槽,叹了口气,早已是泪流满面:“出去吧。”
话到这份上。
房轩不得不起了身,尽可能不打扰师父,轻手关上门,去往走廊,心中交织着万分的愧疚和懊悔。
他站在那儿。
甚至没注意到老同学的靠近,对方换了身常服,俨然是下班的状态,走来搭了搭他的肩膀:“遇上很严重的事了?”
房轩点了点头:“是的。”
医生沉默地陪在旁边,也算安慰,相比起隔壁的霍林顿,他俩都是普通高中考上好大学的贫困生,有了如今的生活实属不易,更能体会这份沉重的心情。
早在房轩上大学前就接受了裴成济的资助。
那是个资助项目,对于性格内向缄默的房轩而言,在人生低谷期遇到了位伯乐,是人生的转折,从高中毕业到后来每几年有过的同学聚会——
医生知道这位老同学是有多感激裴老爷子的。
“相比起我现在的铁饭碗,”医生坐往椅子,忽然感慨起青葱岁月,“你是真的拼,熬夜写剧本,投身到公益上,什么都做得很好。”
没有愧对那份资助的意思。
房轩苦笑道:“我太差劲了。”
医生纳闷:“怎么这么说?你这不叫事业有成,那我们这种连混得还行都算不上了。”
房轩只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对外人不足称道,但他心中门儿清,这些年是否真的有为师父做到鞠躬尽瘁。